“你對她到底做了什麼?”
甄遙俯身迅速抱起阿憐,而後居高臨下地怒視着陳容。
玉面修羅,寒鸷淩厲,氣氛冷寂。
此情此景,直駭得陳容渾身顫栗。可即便如此,狡詐的她亦步步為營道:“大當家何必慌促,今夜死不了人!”
反正阿憐身中的是獵香粉,隻是若甄氏要為其解情毒的話,須得三個時辰與之厮磨嬿婉。種種細節,雖無法親眼目睹,但此二人日後在她面前必然擡不起頭……
陳容之所以會這麼想,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畢竟甄遙素來高潔正雅,如此隐晦暧昧之事定不想被旁人揣度。
“少故弄玄虛,說來聽聽?”
甄遙目光如炬,神情疏漠至極。
“她意圖勾引我,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中了自己下的情毒。大當家的,事已至此陳某也無顔以對。盡管這宋憐從前乃我的侍妾,如今陳某甘之如饴地将她贈與大當家的,願此後你我二人能夠一笑泯恩仇!”
陳容稍稍寬神,繼而眉目舒展,覺得自己有了些許對方的把柄。
可哪知甄遙并不被其離間,更沒有讓她的花言巧語激怒,她眼眸深幽地望了望懷中人,而後腳步迳轉離去。
回廊狹窄黑暗,不時響起引人遐思的呼吸聲。
甄遙心急如焚地長腿輕邁,縱使隔着衣袖的布料,依然能夠感受到阿憐肌膚軟體的過分滾燙灼熱。
“太太,太太……快救救妾吧……”
阿憐無意識的柔聲吟喃,頓令甄遙矛盾複雜。她一方面竭力克制自己的欲望,一方面内心卻又充斥着忿寞酸澀。
“我倒是可以救你,但雞鳴天青後誰又能來救救我!”甄遙無可奈何地自嘲。
寂夜孤月,靜房忽響。繼而雷霆之勢,門閉窗搖,簾動榻鳴。
阿憐衣裳盡褪,華影斜照,極盡旖旎。
“太太,有惡狗在咬人,唔唔……”
嬌兒夢呓,不知相親幾許,隻恨軟弱無力任賊欺。
甄遙烏發如水洗,傾城絕色美的觸目驚心。她勉強尋回一縷神思,手忙腳亂地倉促安撫:“這裡沒有惡狗,端的是饞嘴狸貓在鬧人。”
怪不得呢,阿憐不自覺地漾笑。妩媚的桃花眼雖慵懶地輕阖,但逐漸緩過藥勁的一雙纖手正在慢慢溯源求索。
隻是這狸貓太過皮滑質嫩,竟是教人捉也捉不住。
阿憐氣急敗壞的掙紮,紅唇一張一合地嘟囔:“不妙,壞貓要鑽進我身體裡!”
聞言,甄遙含笑擡腕将她的雙手扼住,俯在其耳旁微微吹氣:“撒謊,她明明是要往你的心裡去!”
話音未落,仿佛潮汐浪湧,一波又一波的劇烈猛地朝阿憐襲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稍顯清明地睜開雙眼。
“啊啊……啊,太太。”
話不成句,莫名淚流。
“是我,很失望?”甄遙倏地發狠。
阿憐身心竭力撕扯,努力攀着她的脖頸哀求:“不要了,不要了——”
“什麼不要了?”
于私密歡愉之境,甄遙終是露出占有強勢的桀骜一面。
阿憐宛如煮透的蝦子,绯紅一片地支吾:“多謝太太舍命相救。”
“哼,談不上。”甄遙表情格外模糊。
一時之間,阿憐顧不得所有,依偎谄媚地仰視着她:“你還在怨恨我,對不對?”
甄遙并不理會她,依舊有條不紊地調弄春色,視線更是飄向虛空的遠處。
落英缤紛,芳菲綻蕊。曲折盤桓,陡上雲天。
時辰快到了,黎明也要來了。
阿憐快樂的無法言喻,卻又悲傷的不能自已。
“太太,如果報複我能夠讓你好受,賤妾何足挂齒!”
甄遙長歎一口氣,動作赫然停住。
此時她翹鼻緊皺,滿臉苦笑:“你覺得我會用這種方式報複你?”
“阿憐不是這個意思——”
“其實我該一刀殺了你!”
自甄遙娘親死後,她就再沒有如此包容她人。
“賤妾本該死——”
“夠了,以退為進的招數我看煩了。宋阿憐,你明知我的心意,卻每每戲耍遊離,你究竟想要什麼?”
甄遙不怕阿憐要她的命,隻怕對方對她無欲無求。
可阿憐心心念念就在眼前,她百轉千回的啜泣,忍無可忍地攥拳噤默。長指深深紮進虎口,痛苦令她無法沖動。
“我沒有背叛你!”
濃睫狂抖,淚意泛濫。
“你指的身體?”甄遙心口不一道。
“太太,千錯萬錯都是阿憐的錯,你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
阿憐很了解甄遙的秉性,對方一向不愛咄咄逼人。她是有多在乎自己,才能如此針鋒相對。
“也罷,你身上的情毒已解。半宿折騰你好生休息,我且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