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下去嗎?”
車上人都陸續下車了,牽着李企陽的孤獨的王後落在後面,猶豫地問還安坐于位的蔺紀和。
青年輕輕搖了搖頭,看起來有些虛弱。
“你的頭疼好些了嗎?”李企陽問。
孤獨的王後想起來,這個“孤獨的船長”确實說過自己頭疼。
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蔺紀和點了點頭,沒有答話,不願交流的氣息很明顯。
李企陽和孤獨的王後沒有再多說什麼,離開了。
車廂内隻剩下了蔺紀和——哦,還有後面鶴車廂裡暈着的斯南。
衆人又搜查了一遍站台,依舊沒有新的收獲。
郎才堵在了付國富面前,他又問了之前在車上問過的事:“你把我女朋友怎麼了?”
變故一個接一個,這回沒人阻攔了。
付國富還是一副憨厚的樣子。
“俄能幹啥?大家不都是一塊兒救滴銀?”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簡淩,意有所指:“可不能因為女娃兒滴亂說就蒙銀。”
叮叮铛铛咚皺起眉頭,向前踏了一步,隐隐擋在了付國富面前。他打起公道:“當時救人緊急,誰動手了誰沒動手都看的很清楚。”
簡淩見衆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嗤笑一聲,眼神一個個掃過去,中途還和透過車窗看過來的蔺紀和對視了一下。
“哎呀,找證據好難呀。是不是?”她笑眯眯地問付國富。
付國富張嘴想說什麼,但被郎才搶了白。
“無所謂,我會查出來的。”
付國富擰起眉頭,聲音壓了下去。
“查就查,但是白破壞了團結。咱們本來就是一塊兒過遊戲滴,鬧矛盾是不正确滴。要不問問當時擱俄旁邊的銀?”
他環視一圈,盯上了孤獨的王後。
“當時你擱俄旁邊站着吧,你看到俄做啥子了嗎?”
被突然點名的王後一驚,臉色漲紅,努力回憶起當時救人的場景,但當時情況緊急,對旁人的“小動作”實在沒怎麼關注,自然也回憶不出什麼。
付國富當然知道王後答不出來。先不說自己的動作非常隐蔽,“滑動繩子”,也完全可以解釋為調整手的握姿。更何況除了自己,有誰會知道繩子道具的具體情況?就算有所猜測,現在連道具都已經作廢了,驗證更是無稽之談。
想到自己作廢的道具,他臉色更加陰沉。但很快,他又換上了那副憨厚的面容,語氣惋惜道:“可惜當時救銀的時候,這女娃兒也用了道具,最後還是沒救上來。”
孤獨的王後臉色一白。
一時間場上又陷入了沉默。
“同伴”死亡後一直被壓着的繩索,現在終于反彈,隐隐把衆人拉成了幾派。
而新的線索出現的正是時候,把衆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立鐘上。
這回的新線索又是隻有細微的差别。
“爸爸,我想去雪山看看。”斯曉把畫好的“車票”舉在胸前。“坐火車就可以去到了吧?”
“雪山?好啊。”斯南摸了摸兒子的頭,語氣溫和。“我下周可以休假,一起去吧。”
看過線索的衆人臉上隐隐露出興奮。
雪山、火車。終于是目前為止最貼合遊戲的一條線索了。
上車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大家陸陸續續往車上走,隻有歐陽創客還待在原地不動。
“快上車了,要來不及了。”叮叮铛铛咚喊他。
歐陽創客回望,歎了口氣。他搖搖頭說道:“多謝好意,但我這次不上車了。”
郎才聽完想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跑回車門口,扒着扶手,喊着破碎的話語:“你……你……”
“什麼意思?!再不上真來不及了!”叮叮铛铛咚皺起眉頭。
歐陽創客神情平靜。
“我一直都在尋找新的路,從以前就這樣,至此我也會繼續踐行。祝你們好運。”
說完,他轉頭向身後的雪山走去,背影決絕。
郎才聲音嘶啞,帶着恐懼、期盼以及别的不知名情緒。他似乎想踏出車廂,但腿最終又收了回去,沒有進入風雪的世界。
“都是一樣的對不對?!還會再出現對不對?!”
歐陽創客的腳步頓了頓,扭過頭來,想說什麼,但黑霧列車長已經上車趕人了。車門關閉,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隻能隔着透明車窗看到一張張焦急的臉。
男人目送列車在風雪的裹挾下離去。
良久,他再次轉過身,走向雪山。
風似乎變大了,攜着雪抽在身上,帶着些暴虐之意。
“路……哪裡都是路。路在哪呢?”
喃喃聲随着男人的步伐一點點送出,又最終隐在了雪中,不見蹤影。
回到車廂的衆人正好見到“孤獨的船長”拖着斯南回來帶魚車廂。
青年的臉色看起來比之前更加蒼白,神情也更加陰郁。
“那人腦子是不是真有毛病……”叮叮铛铛咚看着窗外,嘴裡嘟囔了一句。
衆人的視線看向他,他不由得幹咳一聲,接着說:“正常人誰會沒事在遊戲裡探讨人生的意義啊。也不知道他想找的路到底是什麼路。”
他轉而問蔺紀和:“你在車上沒下去,有什麼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