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追上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将近半個小時。

工藤優作的辦事效率很高，這會兒已經有官方組織前來收海報了。

工藤新一松了口氣，目光重新落到面前的女生身上。

意識到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聽勸之後，他試圖了解她如此委屈憤怒的原因，想以此為突破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是偵探嗎？既然如此，那就推理出我的想法啊！”她的哭泣是如此清晰脆弱，仿佛他罪大惡極。

工藤新一蹙緊眉頭。

他覺得，最近人們都很不正常。難道世界真的要走向末路了嗎？難道隻有他沒有預感？

從女生的淚眼中，他看出了一種熟悉的情感。

愛慕？

依戀？

譴責？

還是全部都有？

在這漫長的沉默裡，他沒有注意到，有一輛汽車從他們面前勻速駛過。

而車上後座坐着的，正是彼時剛逃出基地、正前往拆彈地點的蒼月。

她随意一瞥，這一幕便如電影般闖入她的眼簾。光影紛掠，一道細微的弧度自她唇畔升起，轉瞬即逝。

“怎麼樣，成功了嗎？”駕駛座傳來男人低沉的詢問。

她收回視線，沖他微微一笑：“當然。”

-

工藤新一再也看不下去蘭的眼淚，腦海中飛快推演了一遍接下來可能的場景，可怎麼也沒想到，她說：

“新一，你有體會過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

現在，現在——是該讨論這些的時候嗎？工藤新一腦海裡的那根弦，斷了。

這一刻，他顧不得小蘭曾因他和蒼月的戀情而産生過劇烈情緒波動，直接開口道：“當然，并且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就是她。”他指着大本鐘上懸挂的海報，抑或是指着天上那高懸的月亮，“抱歉，小蘭，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就是怕你再次受到刺……”

看着蘭的表情，他張了張嘴，把最後一個字咽了回去。

對方的反應還是不對勁。

蘭看着海報，竟然搖頭喃喃：“為什麼，蒼月越來越像一個女生了。”

工藤：“？”

愕然之下，他忍不住問：“你…對蒼月，到底是什麼感情，你能分得清嗎？”

蘭迷茫地回神，搖頭說：“我原本覺得我是喜歡新一的，直到蒼月出現。

她身上有和新一一樣的特點：都像一陣風，聰明、勇敢、可靠、總能帶給我安全感。不同的是，蒼月對人對事都很冷淡，目光隻會放在我和園子身上。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正常，因為她對你一定更加特别。可對我來說，這種偏愛彌足珍貴。

在我小的時候，我爸爸媽媽就分居了，園子的社交圈也常常讓我陌生，我從來沒有得到過完整的愛，可這些蒼月會給我，我真的很滿足、也很幸福。

我想，我是同時喜歡上了兩個人，所以知道你們在一起後才那麼難過。”

“你同時喜歡我…和蒼月？”饒是見多識廣，工藤也還是被恍惚了一下。

蘭抿了抿嘴，偏過頭，“對不起。”

…

“說起來，工藤君本來應該在出口等你的不是嗎？我回來的時候卻沒有看見他人。”

蒼月垂眸翻看網絡上關于自己的讨論，随口答道：“臨時有事。”

“有什麼事比蒼月小姐還要重要呢？”

蒼月擡眸，“你在挑撥離間？”

安室笑了起來，幹脆地承認了，“準确的說，我是在拉攏作戰隊友。”

“好好開車，我就考慮考慮。”蒼月懶洋洋地附和着，換了個姿勢看手機。

因為海報事件，她的姓名住址就讀學校被曝光，許多路人在論壇中分享出自己曾經偶遇的照片。

這些偶遇照片，再加上那張海報，都被整理成了一個合集，在網絡上瘋傳。

她淡淡地看着這些論壇搭起高樓，仿佛他們讨論的不是自己，極度的贊美和猥瑣的貶損都與她無關。

她甚至成了一位看客，正要翻看下一頁評論時，帖子忽然就點不動了。

蒼月還以為是網絡延遲，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刷新，重進，這回好了，連網站鍊接都失效了。

“？”她蹙眉問「司機」，“信号明明很好，但帖子忽然打不開了，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