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卧不安了一陣子,猛然意識到這樣會先毀了自己的精神,迫不得已開展自救工作,給自己當心理醫生,做了點心理建設。
謝一程告訴自己,獸神是存在的,它必定會保佑這片土地上的部落,會保佑它的子民。大巫的預知就是證據,自己曾經的經曆也是證據。
反複對自己說了幾遍,有了神學的大力支持,年輕人奇迹般地恢複了活力。
工作嘛,還是要做的,隻不過一切都要等到寒季過去,才好繼續,要仔細地探索這片土地,尋找生存的方向。
白懶懶散散,恢複成原本的狀态,要麼在他自己的窩裡睡覺,要麼在謝一程眼前待着,有時獨自出去狩獵,有時也會與其他獸人同行。成年白狼不是那麼怕冷,在寒季中過得相當自在。
阿灰在家裡整天呼呼大睡,頂多在院子裡跑跑圈,偶爾戲弄一下從洞裡探出頭來的蒙獸,省心極了。
部落不再集中開會,年輕人便從白的口中三言兩語地探聽其他人的消息。
總體感覺還好,幸虧最後幾次狩獵帶回來的肉分量足夠,所有人都在健康地活着。身體最虛弱的那個小家夥,已經長大了點,能吃别的東西了,也結實了不少。
家裡的食材和前期積累的各種資源,草塊還有木柴,都在慢慢消耗。謝一程不吝于使用,因為随時可以補充。
又下了兩場大雪,謝一程帶着雪橇,在白的陪伴下去過兩次黑樹林,成功帶回來白樹果和枯樹枝。
年輕人體驗到自己有在慢慢成長。當寒季不再是未知,自然就有了面對的勇氣。
這幾天來,氣溫應當是在慢慢回升。出門依然冷,不過白星的光芒照得人暖洋洋的,尤其是中午時分,俨然有種春天在接近的感覺。
這天,年輕人帶着狼崽,再次和白一起出門,輕車熟路地前往黑樹林,目标依然是木柴和白樹果。
“喲,你們又來了?”随着這個沒睡醒的聲音,白樹下擡起一顆不算陌生的腦袋。龍打了個呵欠,換了個姿勢側卧着,撐起下巴看他們。
白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如今他對這個家夥的态度已經沒那麼尖銳了,因為它始終很放松,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一樣。如果讓謝一程來概括,這叫佛系。
“是阿,”謝一程自顧自地挑選合适的果實,“你在這裡休息?”
“在這裡睡覺很舒服。”
“對了,你知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能在毛皮或者什麼大塊的東西上留下痕迹嗎?”謝一程想到龍是從其他地方來的,說不準他會知道?
龍的眼神瞬間變得饒有興味起來。“我确實知道有一種草,能讓我身上的毛變成黑色,要洗很多次才能洗掉。你是不是想要這個?”
妥妥的天然染料阿!年輕人眼睛一亮。“沒錯!那是什麼?哪裡有的?”
“在很遠的地方,”龍挑起嘴角,“怎麼,你要跟我去嗎?”
察覺到白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十分不善,謝一程當機立斷,反客為主。“等寒季過去,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們出去,尋找新的居住地?然後順便找一找,你說的這種草?”
說完,謝一程先扭頭向白征求意見。想在隊伍裡加個人,他可不能擅自決定。“有他和咱們一起去的話,會有幫助的。可以讓他一起去嗎?”
“如果是程的要求的話……好吧。”年輕的白狼撇撇嘴,很不高興地同意了。
“你們要去做什麼?尋找新的居住地是什麼意思?”龍很感興趣。
“哦,實不相瞞,”謝一程滿不在乎地透露,“未來可能會有火山爆發,我們要提前找個安全的地方,全族搬過去。你打算加入部落的話,遲早也是要知道的。”
龍震驚地睜大眼睛,一秒鐘後他跳了起來,再不是那懶散躺平的鹹魚樣子。
“你是不是說很遠的,那座黑色的山?!我就知道它有問題!”
謝一程看着他,一種極為微妙的什麼東西出現,瞬間炸得他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你知道些什麼?它有什麼問題?”
“食草獸,獸群在遠離那座山,”龍轉而問白,“你們沒感覺到嗎?”
年輕人也看向身邊的白狼。
可惜,白一臉茫然地搖搖頭。“确實它們跑到低地裡面很遠,比以前要更遠,可是,平時它們就是到處亂跑的,哪裡有草就去哪裡吃阿?”
謝一程默默歎了口氣。
這兩件事之間或許有聯系,或許沒有。如果有地圖,沒準會看得更清楚吧。眼看染料不再成問題,年輕人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把簡易版的地圖畫出來。
“龍,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當然。”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