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嘛~?”
夏晗懶洋洋地重複了一遍,漫不經心掃了眼巨人,墨色眸子微閃,似盛着一片無垠星河,廣袤而深邃,吸引着虞以松。
小妻子在懷中低喃,虞以松心跳又急了些許,收緊懷抱。
清冷小美人兒竟也能這麼可愛!撒嬌、狐狸眼水濛濛地盯她、腦袋輕輕蹭她手臂,還嬌嗔着拍她臉,像極了要一直一直依賴她。
這樣的判斷無疑讓虞以松感到喜悅,竹綠眸子緊巴巴地盯着懷中小人兒,卻倏地閃過一絲疑惑。
她記性差,卻也依稀記得阿晗雖不抗拒她靠近,但極少主動黏人。
最近的一次撒嬌好像也是想要出去玩兒,小妻子抱着她幾根手指輕輕晃動,勾着雙水汪汪的黑眸,粉白圓潤趾尖踩在她手腕青筋上,冷着嗓音要求虞以松送她出門。
就這麼想出去玩兒?
虞以松沉思,自己是不是捏了個不愛歸家的老婆?
懷抱的力度有些重,巨人抱夏晗的手法與夏晗抱貓的手法一緻,可被抱着的夏晗此時卻生不出任何想法,滿腦子都是妹妹沉睡的身影。
阿時還在孔蟄手上。
夏晗壓下心中焦慮,竭盡全力扮演成虞以松最喜歡的模樣,挑眉、勾唇、拍對方的臉,但虞以松仍然沒有松口。
她再無耐心與對方糾纏。
虞以松正抱着小妻子,對方踹了她兩腳,馬甲線的肌肉微凹又回彈,夏晗掙脫懷抱跳到地面,踩着松軟襪子往門外跑去。
“阿晗!”虞以松隻走了一步便跟上夏晗,“外面真的危險。”
“别攔我。”
妻子踩了腳攔路的她,小小背影冷冰冰,頭也不回地繼續走,小長腿邁出了模特兒似的步伐。
虞以松偏了些神思去欣賞夏晗優雅如狐狸般的腳步。
距離永樟給出的半小時時限已過去十分鐘,夏晗心急如焚,可這工作坊實在太大,即便她的體型無端暴漲許多,數千平之地還是要走很久。
雙腿走着走着便開始跑,才跑沒兩步,腳底踩空,夏晗劃拉兩下腿才發現自己已經騰空了。
“請大人放我離開。”夏晗聲音極冷,依然有禮貌地說着請,動作掙紮。
“诶?我打擾你們了?”費雲突然推門而入,發尾還有幾分濕潤。
“沒有,我帶她出去走走,你自己待着别出門。”
虞以松無奈地看着懷裡仍在掙紮的小妻子,輕聲道:“别動,我帶你出去。”
“虞以松你今天怎麼回事?老想送人頭!?”
費雲伸手阻攔,虞以松躲開,無所謂道:“孔蟄想弄死的隻有你。”
從孔蟄狙擊九陸宮殿,再到追着巨輪不依不饒,最後不惜往三陸宮殿投尺寸有限的火球,這樁樁件件的針對性都非常明顯。
費雲:“……”
“你可得保護我!”
“櫃子裡還有棉被,你自己鋪。”
交代完,虞以松便帶着夏晗離開了,隻留一頭霧水且滿臉擔心的費雲呆愣愣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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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疾馳在下山的道路,身上裹了件厚重外衣,小腹鼓鼓的,明顯藏了東西,透過紐扣縫隙處隐隐可見一雙焦急的狐狸眼。
夏晗一邊指揮着虞以松:“轉左,五百米。”一邊低頭看着手機定位。
偏生在此時,孔蟄莫名給她發了條消息:【保下永樟。】
永樟被策反多年,為孔蟄提供了無數消息,如今即便被發現了仍有價值,孔蟄這番要求不難理解,隻是夏晗眸色愈發晦暗。
她緊咬下唇,低聲道:“大人,快些。”
虞以松懂了:“阿晗喜歡快速奔跑的感覺,那你抱穩。”
巨人跑步時難免會給附近各處帶來地動山搖的感覺,現在已是深夜,方才女兒們為了滅火生生捱了許久,此時一定睡得極香,虞以松怕擾孩兒清夢,換了雙特制減震鞋。
那雙鞋平日她不常穿,實在是因為鞋底太厚,走起來崴腳的幾率太高,就像剛才加速時就差點兒崴進泥地裡了。
夏晗的腰被綁在虞以松的肚子,她雙手緊緊揪着衣服。
虞以松聽從夏晗指令,吭哧吭哧跑了一段時間,妻子突然快速說道:“帶上前面那守衛,不要暴露我。
“她欺負我,你幫我教訓她。”小妻子聲音哀怨,“我們躲着教訓她好不好~?”
一番偷感極重的話讓巨人以為是小妻子第一次教訓女兒不太好意思。
虞以松擡眸瞧見了不遠處的人兒,眉心微皺,思考尚未成型,手已經抓住了在快速奔跑的某位女兒。
身後傳來腳步聲時,永樟合眼,已經想好了要交代在這兒。
懊惱,悔恨飛逝眼前。
早知道,當初不該收下那筆錢的……
可身後抓着她的手大得不似平常人的尺寸。
“母親!”
永樟心中燃起希望,低聲打招呼。
兩分鐘後,三道身影姗姗來遲。
“煙隊長,跟丢了!”
陸安的同事盯着熱成像儀消失的紅影,氣急敗壞地捶了錘樹,樹葉呼啦掉落。
虞煙鼻尖皺起:“再搜搜看。”
山腳的偏殿裡,虞以松面色沉肅地打量着站在有她脖子那般高的裝飾台上的守衛,
永樟定定站着接受巨人打量,那道視線從頭頂掃到鞋子,又重新端詳一遍。
她的安心在這短短數秒中變得惶恐不安。
母親怎麼會出現在此,還恰到好處地救了她?
腦海靈光一閃。
夏晗!
一定是這女人!
永樟眼球顫動,額頭冒出冷汗,薄薄一層很快凝聚,由太陽穴劃落,呼吸逐漸加重。
虞君手裡有随時都能葬送她生命的東西……
巨人眼神愈發幽深,永樟膝蓋骨打着顫,近乎要跪下,喉嚨瞬間發啞,唇瓣翕合,發不出聲音。
虞以松在腦海搜刮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