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從那時起,兩人的感情突然質變。
“你喂他什麼?”越清城說。
“你不要想亂七八糟的東西,”蕭澤又是惱火又是好笑,“喂他能量體而已,我所有亂七八糟的溶液都留給你喝。”
越清城頓了半晌,吐出了一個詞:“變态。”
便是再低調,他回來的消息也像長腳了一般很快傳遍整個山門。
龍蘇尊者若活到現在,得是活化石一般的存在,仙道庭作為修仙裡的龍頭産業,再一次名聲大噪,幾個長老商量着,今年綜武會大比便由他來主持,思來想去,打定了主意,卻沒一個敢上天龍殿去見他。
尊者的性子是那種柔中帶刀的溫和,拿捏人拿捏得死死的。
他從來都是事必躬親,也就是留在仙道庭的最後那幾年,幾乎閉門不出,後來又驟然離世,什麼口風都沒給他們留下。
泰淩風一聽,擺手道:“不行,别想了,他剛回來,身子還沒調整好……這件事不必叫外人知道,等他整理好身體狀況再說。”
三長老說:“現在世人皆知我仙道庭的龍蘇尊回歸,他又不出來主持場面,這不就成了謠傳嗎?他也不必來主持什麼場面,隻在衆人面前露下臉就行。”
泰淩風皺眉道:“說了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人前一向是帶白玉面具的。”
場面一時寂靜,泰淩風向來都是說一不二:“就這樣,一月後大比照常進行,我主持,至于龍蘇……先不要聲張。”
可是已經散布向四海八荒的訊息,再撤回來,糟蹋的可就是仙道庭的臉面了。
二長老神情凝重,說道:“去大蕭國接尊者回歸的仙使們,回來了嗎?”
就在這時,殿門被猛得破開,一行人跌跌撞撞跪在地上,為首的仙使一言不發,臉色十分不好。
二長老皺眉道:“培淩均,讓你接尊者回來,尊者呢?你為何沒和大長老一起回來?”
培淩均道:“師尊,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您想先聽哪一個?”
二長老怒道:“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先聽壞消息!”
“龍蘇尊者被妖域聖主撸走了。”
二長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聽到敵對的一界之主,與自家尊主同時複活更加可怕。
他突然有點兒好奇更壞的消息是什麼了。
“更壞的消息呢?”
“尊者和妖域聖主親了一柱香。”培淩均哭喪着臉說。
他十分感興趣地望向了師尊的臉色,卻瞧見了一枚方硯朝他的臉砸來,師尊怒不可遏:
“你敢诋毀我界尊主!你便是我徒弟我也不能饒了你!培淩均——”
培淩均吓得直往殿外跑:“不止我一個人看見了啊!我們在場三十六個仙使都看見了!尊者和那妖域聖主親得難舍難分,那妖域聖主還将手放在尊主腰上,明顯就是關系匪——師尊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啊啊!”
*
越清城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
在殿裡等了三天,不知道為何那條魚還沒上鈎。
蕭廷美已經三天沒張嘴說過話了,那人若再不來,蕭某人便要不管不顧地解開禁制了。
“哈哈哈!”蕭澤在小五掌心寫道,越清城納悶,“你去哪兒了,這麼晚才飄回來。”
“你我二人關系暴露,那些長老破防了!”
越清城沉默地看着空氣。
蕭澤似乎覺得他情緒不對,但又覺得自己沒說什麼,委屈道:“怎麼了嘛。”
的确,兩人瞞了幾百年的關系,一直見不得光,蕭澤那日當着衆人的面,親吻龍蘇的時候也在暗爽。
終于揚眉吐氣了一把。
越清城拿起盞抿了一口:“沒事,特别好。”
近幾日來天龍殿的,除了泰淩風,便是做灑掃的幾個仙侍。
天龍殿安靜得像是他根本沒回來一樣。
蕭澤像一團空氣,飄來飄去的,越清城平時喜靜,他盤坐修煉的時候,那個人就憂郁地在他身邊飄。
他從沒打斷過,但他的存在就是一種幹擾,越清城睜開眼:“來人了,你别說話。”
蕭澤捏了下他的手。
門被敲了兩下,越清城道:“進來。”
百餘年前,那些人觊觎他的心髒,千方百計破壞他二人的感情,好讓他自己心灰意冷,動手挖了心髒。
當年那個在他神志不清時,誘導他挖心的人,必然得是熟人。
這幾日那人知道他形複原神,重回仙道庭,可能會再來試探他,畢竟聖蘭香乃神樹,心髒或許還能再生。
越清城隻是想試試,沒想到真讓他等到了人。
門開了。
的确是熟人,當他看到來人的一霎,死死按住了空氣中蕭澤的胳膊,傳音道:“你别發瘋!先讓我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