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北焱被安保人員趕走後,停在相隔一條街道的路邊。
持續給姜而打電話,一遍不接,繼續打下一通。
沒有接通那兩個小時中,他想過報警,可他沒有證據,隻是一個懷疑,是不會受理。
他隻能再給姜而打電話,打到姜而接通電話為止。
可對面傳來是一道男聲,翟北焱體會到窒息原來這麼簡單,整個身體完全喘不過氣。
“你是誰?這是姜而的電話!快讓姜而接電話!”翟北焱握住方向盤的手背青筋暴起,低頭怒吼道。
顧舒昂打開擴音,邊羽絨服挂在衣架上,邊說:“姜而她睡了,有什麼事情,你發微信,明天醒來,會回複你。”
捋了捋羽絨服,眸光被鞋櫃放鑰匙的平台區域上相框吸引住。
他露出迷之微笑,嗤笑出聲,嘴角止不住上揚,微微搖了搖頭。
而手機那邊翟北焱,聽到顧舒昂的話,怒捶了方向盤,長鳴的喇叭聲響徹整條街。
他認出聲音是誰,“顧舒昂,不是說知道姜而住哪裡嗎?”
“怎能帶回你家?”翟北焱咬牙切齒地控訴。
顧舒昂伸手拿起相框,裡面是他們第一次見面,被孟璟年剪下來的衣領。
“她家就在這。”顧舒昂不想與他多廢話,拿起電話,直接挂斷。
無力感席卷翟北焱全身上下,他進不去,像一隻喪家之犬給姜而發微信留言,要她醒了聯系自己。
......
今晚,姜而很意外夢見了媽媽,還是在那輛公交車上,媽媽緊緊抱起她下車,還久違聞到媽媽身上的味道。
清清冷冷,但很舒服,猶如躺在大自然草坪上,被一塊軟柔的毛絨毯子包裹住,軟乎乎的,非常舒适和甯靜?。
在出事前一個公交車站下車,媽媽蹲下,撫摸姜而的秀發,微笑道:“姜而,媽媽下車了,你一個人好好生活,知道嗎?”
姜而拼命點頭:“知道媽媽,我一定會好好生活,連帶您那份活下去。”
媽媽被一輛彩色的巴士接走,行駛在棉花般的路去往藍藍的天空,小姜而手背擦臉上淚水,笑着瘋狂搖晃那雙小小的手臂。
床上的姜而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浸濕米白色的枕頭。
很美好的夢,姜而睜開眼睛,漆黑的房間,隻聽到加濕器的白噪音。
她怎麼在家?
姜而緩緩起身,摸到牆上房内的電燈開關,“啪”一聲,屋内瞬間亮起。
扭頭看到床頭櫃上的電子鐘,顯示03:48。
加濕器的水霧拂過姜而的臉龐,她的嘴唇不再幹燥。
是學長送她回來?但學長能進來嗎?大院現在連外賣無法進入,更何況是外面的人。
而且還有她家鑰匙,究竟是誰?
姜而拉過床尾的室内輪椅,坐了上去,打開房門,客廳一片明亮,不像是淩晨三點的樣子。
卻不見半點人影。
房子每一處地方,姜而都看了一遍,廚房,洗手間,衣帽間。
沒有,沒有見到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
她打算看看門口的監控,有沒有拍到是誰送她回來,可她到處找,都找不到手機。
客廳,房間都找了一遍。
最後在鞋櫃放鑰匙的吧台找到手機。
姜而拿了手機轉身回去時,餘光瞥到原來豎立裱着衣領的相框,被反扣在吧台面。
疑惑看了兩眼,她去扶起相框,放回原位。
回到客廳,姜而點亮手機,屏幕上面顯示翟總未接來電一百多通,還有新的微信信息。
也點開了,微信備注是翟北焱學長:【姜而,你醒了,立即給我打個電話,我很擔心。】
現在已經進入淩晨四點,姜而猶豫再三,還是打算等天一亮,給翟北焱打電話,不然會打擾他睡覺。
這樣是不是說明昨晚不是學長送她回家?
那是誰?
姜而點開監控軟件時,聽到大門插鑰匙,轉動鎖的聲音。
咔哒——
立馬扭頭看向玄關,雙眸瞪圓,淩晨四點有人拿着你家大門鑰匙,去開你家大門,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而且在北市的大院裡,外加她行動不便,毫無逃脫的機會。
姜而顧不上什麼,迅速按下110,撥打出去。
對面很快接通。
大門也在這時被推開,風塵仆仆的顧舒昂拎着一個袋子,另一隻手是一串鑰匙,上面還有個小貓挂件。
顧舒昂瞧見她臉色煞白,“怎麼了?”脫了鞋子,走進去。
看到顧舒昂的臉那一刻,姜而狠狠松了一口氣,捂着胸口。
“你哪來我家鑰匙?”
顧舒昂将袋子放在餐桌上,用力向她一抛,“你的。”
她接住鑰匙,瞅見小貓挂件,“拿我的鑰匙幹嘛?”
顧舒昂在餐椅落座:“同事給我送文件,出去拿一下。”
“文件?淩晨送文件?誰信啊!大過年的。”姜而提出質疑。
他從袋子掏出一沓文件,“就是因為大過年,才會這樣。”
這些都是明天要用到,同事也是剛剛完成,顧舒昂要審批,讓同事送來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