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姜而突然暈倒，剛才他能看文件度過。

她望着那一沓文件，心虛問：“那是你送我回來嗎？”

“不然呢。”顧舒昂環顧周圍，“這裡除了我和你，還有第三人？”

姜而慌張眨了眨眼睑，忽地轉頭看他：“你看到玄關的相框。”

這次她沒有詢問的語氣，十分肯定問他，正如他說，這裡除了他們兩人，沒有第三個人。

“哦~”顧舒昂假裝打一副恍然大悟說，“你的癖好挺特别的。”

“收藏男人的衣領。”

姜而沒有預料到他會看見，“關你什麼事。”

顧舒昂翻閱文件，在姜而看不到另一邊，嘴角毫無保留勾起，但很快恢複原樣，“怎麼說我是衣領的主人，怎麼就不關我的事？”

“那你也不能沒有禮貌随便碰别人家的東西。”姜而憤憤道，“還把人家反扣。”

這個衣領，姜而想留作紀念，那一晚的他對于姜而而言，如救命恩人般存在。

其實現在也是一樣，樹底下石頭，那晚的酒局，小橋邊，幫她修輪椅，還有昨晚送她回家。

他似乎毫不在意，也不需要别人的回報，可能跟他的工作有關系。

可是，現在能有這樣的人，已經很珍惜。

姜而細數自己欠了他多少回人情，真能送幾天飯能解決嗎？

她知道不能，想不出更好的方式回饋給他。

姜而說完，垂下頭，完全不敢看顧舒昂。

見她突然慫了，顧舒昂繼續翻閱文件：“你可以進去繼續睡覺，我看完就走人，不用擔心。”

“抵掉今晚的幫忙。”

姜而沒有回卧室睡覺，卻是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直勾勾盯着認真在看文件的他。

高挺的鼻梁，長且翹的睫毛，精緻無缺的側臉，燈光撒在他成熟完美的俊臉，再配上認真工作的魅力，讓人無法移開眼。

但姜而心裡産生一系列困惑，脫口而出：“不是，想看文件可以去李婆婆家，為什麼非要在這裡？”

聞言，顧舒昂翻閱文件的手停頓下來，扭頭不可思議望着她：“你......現在是趕我走？”

“你不是讨厭欠别人嗎？剛好在幫你抵消，突然來一句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

“沒錯，我讨厭欠别人，但不是你淩晨四點留在這裡的理由。”姜而堂堂正正道。

顧舒昂：“你是擔心我會對你怎麼樣嗎？你放心，絕對不會。”

姜而搖頭：“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顧舒昂突然不是很理解她的想法。

“不是，就是，這裡是我家。”姜而說。

“對，這裡是你，不然我不會送你來這裡。”顧舒昂頓了頓，又說，“因為你，耽誤我今晚加班，這些明天要用，而且按照你說的話去做，不會打擾李院的休息？”

“我回去被問我為什麼這麼晚來？難道要我說，剛送完您認識的小姜回家，她不讓我在她家看文件，隻能來這裡看完再走。”

“你是希望我這樣回答？”

姜而：“當然......不希望。”

顧舒昂：“司機五點到，你不放心可以鎖門。”

說完，他回頭繼續認真看文件。

被他怼到啞口無言，姜而隻好乖乖回到房間，并落鎖睡覺。

咔哒一聲。

她貼在門闆，偷聽外面的動靜，什麼都沒有。

顧舒昂擡頭看向那扇緊閉米白色的房門，能理解，但看不懂。

......

天空漸漸亮起來，姜而醒來，來到客廳，顧舒昂早已不在，但餐桌上留了一張紙。

上面寫着：【換了輪椅的電機。】

他準備回去時，看到玄關處快遞，瞄了一眼，是她新買的電機。

在穿鞋之際，顧舒昂打開鞋櫃，彎腰熟練取出工具箱。

給輪椅換上新的電機，再離開。

姜而瞅見紙上面那行字，哀嚎叫出聲，“天啊，該怎麼辦啊？”

想起昨晚淩晨四點，還想趕他走，他隻是想看文件。

雙手胡亂抓狂頭發，原本順滑光滑的頭發，刹那間，變成一個雞窩。

姜而徹底完全不知道下次碰到顧舒昂，怎麼面對他。

她開着全新電機，非常順暢去到附近的超市，挑點過年的年貨，即使隻有她一個人，這個年依舊能很精彩。

路上回了翟北焱微信。

他三句不到，就追問她和顧舒昂是什麼關系？為什麼認識？

姜而一路上戴着耳機解釋，她租的房子是在大院裡，因為偶然與他姥姥認識，不小心認識顧舒昂。

再三保證顧舒昂沒有做什麼過分事，翟北焱才肯挂電話。

而是她說了過分的話，沒臉見人。

姜而先去零食區，挑了愛吃的餅幹。

在前往水果區，她眸光越過人山人海的頭，看到距離她十米遠正在挑選水果的一對夫妻。

推着遙控器的手，不易察覺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