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漫無奈地歎了口氣,她就知道他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
但她還是拿起橘子,瓣了一瓣遞到他嘴邊:“行,我喂你。”
霍枭微微張開嘴,吃了進去,他咀嚼着橘子,嘴角溢出一抹得意的笑。
“好吃嗎?”池漫睨着他微揚的薄唇,淡聲問。
“有點酸。”霍枭輕蹩眉,故作挑剔地回答。
“……”池漫皺了皺眉,酸啥酸,她自己吃的很甜,到他嘴裡成酸的了。
“酸就别吃了。”她也不慣着他,知道他是故意的說酸的。
霍枭拿過池漫手中最後一瓣橘子填進嘴裡,湊近她,低聲說:“我有辦法甜。”
池漫眨了眨眼,好奇地看着他,剛想開酒問些什麼,就被霍枭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
他扣住她的後腦勺,将她拉近自己,那張英俊的臉龐瞬間湊近了她。
池漫的心髒猛地一縮,她感受到了霍枭身上傳來的溫度,以及他呼出的氣息。
雙手本能地推拒着他的的胸膛,但霍枭的力道越來越大,不容她退縮。
剛對上她的黑眸,他的薄唇就這樣覆了上來,帶着急促和熱烈,靈活地濕舌撬開她的齒關,與她相撞纏繞。
穿插在發絲間的手指微微收緊,池漫被他吻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雙手緊緊地抓着的衣角,慢慢回應。
良久,霍枭才緩緩松開她,嘴角挂着一抹滿足的笑意。“這樣,就不酸了。”
池漫瞪了他一眼,抿了抿發麻的唇瓣,責備開口:“霍枭,你知不知你亂動傷口會裂開?”
剛做完手術,傷口肯定沒有完全愈合,如果他要是在亂動的話,很可能會導緻傷口裂開,到時候傷口真裂開了,又是她的責任。
霍枭舔了舔還帶着甘甜的薄唇,毫不在意地開口,“池醫生在這裡,我還害怕傷口裂開?”
看着他略顯孩子氣的神色,池漫無奈地歎了口氣,她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有時候比小孩子還要任性幾分,“别鬧了,霍枭,你的傷口需要好好靜養,這樣才能更快地恢複。”
霍枭凝視着她的神色,害怕池漫真的生氣,點了點頭,妥協道:“好,聽你的。”
話音未落,又補充了一句:“那你陪我一起休息。”
池漫微微一愣,随即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請求:“嗯,你閉眼睡覺,我就坐在這裡陪着你,直到你睡着。”
“不是,我是說,讓你在床上陪我一起睡。”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凝着她,不疾不徐地開口。
“……”
“不行,你的傷口會裂開的。”池漫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不會裂開的,我身體結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壞笑。
“……”她就知道他理由多,但看着他這副樣子,心中莫名地軟了一下,也知道自己拗不過他,就沒再拒絕,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霍枭将池漫緊緊摟在懷裡,親了親她的秀發,“池漫小姐,今天怎麼這麼乖啊?”
池漫被他摟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錘了一下他的胸口,嬌嗔道:“你睡不睡?再不睡我就走了。”她要不是看在他受傷的份上,早就忍不住發火了。
“睡,晚安。”
“晚安。”
不知過了多久,霍枭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深沉。
池漫知道,他已經睡着了,她輕輕地挪動身子,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幫霍枭蓋好被子,确保他不會着涼後,悄悄地退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池漫站在門外,看着緊閉的房門,内心各種情緒交織,希望霍枭不是她想的那樣,最好不要是,她受不起。
*
翌日八點,池漫值完夜班後,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就來到了霍枭的病房。
推開病房的門,一股淡淡的藥水味撲鼻而來。
霍老爺子和甯敏書已經守候在病房内了。
甯敏書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一邊輕輕撫摸着霍枭的手背,一邊和霍老爺搭話。
“爺爺,伯母。”池漫輕聲喊話,嗓音明顯泛着疲意。
“漫兒,來了。”甯敏書聞聲轉過頭,親切的一笑,快步走到池漫身邊,親昵地牽過她的手。
“嗯。”池漫輕輕點頭,回應着甯敏書的熱情。
“剛值完班嗎?”甯敏書捕捉到了她眼底的疲憊,關切地問道。
“伯母,剛下班。”池漫的聲音有些沙啞,一聽就是沒睡好的結果。
“漫兒,你看你,臉色都不好了。”甯敏書心疼地看着她,關切地說:“昨天值了一夜的班,肯定累壞了吧?快過來坐下,我給你倒杯水。”
池漫淡淡地笑了笑,順從地在甯敏書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看了一眼一直盯着她的霍枭。
“漫兒,給。”甯敏書端着一杯溫水走過來,遞給池漫。
“謝謝伯母。”池漫接過水杯,輕抿了一口,目光再次落在霍枭蒼白的臉上。
“漫兒,你一會回去好好休息吧。”霍老爺子看着她疲憊的身影,關心道:“小枭這裡有我們照顧就行了,你自己的身體也要照顧好啊。”
池漫微微點頭,“好,如果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她沒有拒絕霍老爺子的好意,她的确已經很累了。
昨天忙了一下午的工作,晚上又值了一夜的班,身體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說完,轉身離開了病房。
等池漫離開後,霍枭落在空蕩蕩的門口的視線才移開,昨天池漫什麼時候離開的,他沒印象,他知道她要值班,也沒有打算讓她陪他很久。
*
池漫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家後,她放下手中的包包,走進衛生間,簡單地用冷水洗了把臉,又刷了刷牙,就迫不及待地倒在了床上。
這一覺,她睡得異常香甜,等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窗外的天空被夕陽染成了橘紅色,美得讓人心醉。
她伸了個懶腰,感覺全身的筋骨都舒展開了。
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幾條未讀消息,其中一條是霍枭發來的,時間是六點多。
[還在睡覺嗎?]
[剛醒。]她邊出卧室邊打字。
那邊幾乎秒回。
[我想見你。]
看清屏幕上的四個字後,池漫手裡的手機差點沒拿穩,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直接了?
她站在客廳裡,目光穿過窗戶,望着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猶豫了幾秒,打出了三個字。
剛輸入完“知道了”,還沒來得及發送,霍枭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池漫的手微微一頓,又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剛接聽,電話那頭傳來低沉好聽的嗓音,“我想見你。”還是那四個字。
池漫心中一動,“知道了。”她慢吞吞吐出三個字,和對話框中未發送的三個字一樣,帶着猶豫和忐忑。
“我等你。”那邊又傳來一聲低啞的嗓音。
池漫挂斷電話後,心裡有些煩躁,她不明白霍枭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直接,他們之間的關系一向是淡淡的,彼此保持着适當的距離,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站在客廳中央,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萬家燈火已經亮了起來,散發出溫暖柔和的光。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進了卧室,打開衣櫃,換了一套衣服後來到玄關處,拿起牆上的斜挎包,出了家門。
夜風輕輕吹過,帶來淡淡涼意,但池漫毫無察覺,霍枭那句“我想見你”如同魔咒在她腦海中反複回響,每一個字都低沉好聽,讓她無法擺脫,無法忽視。
她最不願意面對,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霍枭對她産生喜歡的感情,他們兩人之間,因為三觀、地位、甚至是命運的安排,注定了不會有好結果。
到醫院病房門口時,池漫不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她的手輕輕搭在門把手上,遲遲沒有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