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腳趾想也知道塞拉斯俘獲一個活着的賽博坦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無非就是把對方拆得七零八碎後,用對方的一釘一鉚來進行研究,要麼研發新武器,要麼制造出隻屬于塞拉斯本人的機械戰士。
武器,生物武器,更多的新武器,機甲特勤隊前幾年都在緻力于這個,直到發現了來到地球的金屬外星生物,才像是聞到了新鮮血液的狼一樣,一窩蜂地湧了上來。
眼看着他們這麼多年來也沒什麼進展,切普不得不替多年前,為了阻止塞拉斯向内亂地區販賣武器而不惜和對方撕破臉皮的那個自己,感到了幾分索然無味。
“我不想妄圖猜測什麼,那不是我的性格。”切普眼睛也不眨的說着令自己也感到心虛的話,“但是你們從那麼老遠把我綁來,不會就是為了讓我看着你們是怎麼鋸這個大機器人的吧?”
“當然不是,博士,先請你稍安勿躁。”
塞拉斯揮了揮手,就有科研人員操縱着巨型電鑽,瞄向了死火的眼睛。随着鑽尖下壓,一陣陣令人牙疼的金屬鑽磨聲也随之響起。
而此時的暗處,有一個躲藏起來的影子也舔了舔嘴,在利鑽的尖嘯聲中隻覺得牙齒越發生疼。
但是好在機甲特勤隊事先為這個大家夥開了痛覺屏蔽器,所以沒有什麼令人不悅的痛苦尖叫響起。
切普聳了聳肩膀,重新趴回了護欄上。
普切利看似神态閑散,但實際上,切普博士正在認真地觀摩着解剖過程,人類現有的科技的确不能将一個健壯的賽博坦人完全分解,一會兒的功夫後,研究人員也隻是堪堪将鐵鉗伸入到死火的眼眶裡,用力夾出了一顆鍊接着半截視覺傳感神經線的光學鏡。
“世界在變化,而你們的科研技術卻在逐漸退步。”
切普環着胳膊,看着下面的研究人員吃力的将半人高的光學鏡擡上推車,“你得承認,你是老了,塞拉斯,現在研究外星人是獨屬于年輕人的辛苦活了。”
“那麼你呢?切普?”
機械黨的首領并沒有惱怒的意思,反倒朝切普反問道,“你的确還年輕,切普博士,但是我卻看不出給外星機器人當寵物是什麼有前景的工作。”
“你怎麼知道...”
塞拉斯可以知道他和塞伯坦人厮混在一起,畢竟塞伯坦人的存在在人類政府高層也不是什麼秘密。
但他不應該知道的這麼詳實準确!
連很大一部分霸天虎都不知道報應号上普切利的存在,線束一直把他庇護的很好。
切普一愣,眼神頓時變得淩厲了起來,“你不應該知道這麼多,塞拉斯,霸天虎裡有你的間諜,不...”他很快就否認了這個觀點,“如果你真的滲透進報應号的話,對賽博坦人的了解本來應該比這更多...但你知道我...”
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種解明的神情,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也許這個結論并不是切普真正想要的,但是毫無疑問的是——他的确找到了一個獨屬于自己的答案,“你知道我這麼多的事...”
“...簡直就像是我自己透露給你的一樣...”
—
我們是如何了解我們自己的呢?
年幼的男孩走在回家的道路上,望着道路上一輛輛飛馳而過的車輛,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父親洗車的時候,他不止一遍的撫摸着自己車輛打着沫的焊縫,像是在尋找一個能徹底打開他們外殼的出口,每當這時,他的父親就會微笑,用絡腮胡下粗狂的聲音說,“想成為一位汽車維修員嗎,小子?”
我們又是如何堅守住我們自己的呢?
“我對我現在的工作很滿意,研究環境也很穩定,暫時沒有跳槽的打算。”
“不不,我會加入你們,我會替你們工作,别拿我的媽媽威脅我,求你們了——”
“但這麼做是不對的,這是在挑起戰争,有多少平民會為此而喪命!你是在拿人命當武器的測試員!我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
“...哈哈...是的...我又算的上什麼呢...”
“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
“... …”
…
“…接受你的命令,■■(記錄已隐藏)”
…
我們如何确定所有的選擇都是出于我們的内心,出于我們真正的自我?
【已降低投影形态-情感模塊-腦皮質精神感知力,情緒穩定費洛蒙已釋放,提高‘愉悅心情’活性】
【地球原生生命形态社會化認識-成長記錄-獨立人格構建圖,重新顯示完成】
而不是另一個更高生物的安排?
【與主體鍊接成功】
我們的自我究竟是什麼?
…
這個問題,也許當年九歲的普切利的确找到了答案,就在那堂生物課上。
‘——我認為有另一種存在,它們締造出了我們,它們生活在宇宙更高的地方,而我們隻不過是他們投下的倒影...’
而往後對自我存在,對現實真相的追尋,也隻不過是圍繞着這個真相,一遍遍的循環,一遍遍的
——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