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處坡度較緩的山道,見兩旁長着很密的紅色小花,江清淮隻得依依不舍地放開林竹的手,然後從背簍中取出工具開始采收。
這種花叫杜鵑,林竹認識,山上很多見。
“竹子,幫我采花和葉,葉要嫩的。”
林竹應了一聲,埋頭開始幹活。
江清淮自己則蹲下身,開始挖底下的根,兩人也顧不上交談,各自忙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江清淮擦了擦額角的汗水,低頭看了眼背簍,“夠了。”
路過一片竹林,江清淮順手便進去薅了幾大把,為避免沾上泥土清洗麻煩,他直接放進了林竹的背簍裡,那邊都是花葉。
中間拿大葉子隔一下就好,也省的回去分揀了。
春日裡花多的很,沒走幾步路又看到了一咕嘟一咕嘟垂挂着的紫藤花,風吹過來的時候微微動蕩,劃出一道道紫色的光暈,很是漂亮。
林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江清淮直接拉着他過去了,一邊采花一邊道:“我記得這花做成吃食也不錯。”
林竹點頭,“涼拌吃挺好,燒成湯也可以。”
這是他自己試過的吃法。
江清淮仗着身高優越,多薅了幾串,“那就多摘點,晚上回去嘗嘗。”
林竹高興地嗯了一聲。
摘完紫藤花又看見一株大桑樹,他們運氣很好,這個時間桑葚果子剛紅,看樣子還沒人來摘過。
江清淮把背簍放在地上,輕松一個躍身就爬上了最低的一根枝子,“竹子,摘些大葉子來。”
這裡樹多得很,想要什麼樣的葉子都有,林竹很快就摘來了一大捧。
其中一片大的連他臉都遮住了。
江清淮第一個要的就是這片。
“你小心些。”
“放心吧。”
事實證明,江清淮這方面的經驗确實要比林竹多得多,比起他,林竹覺得自己上回簡直可以稱得上笨拙了。
“竹子,接着。”
江清淮把葉子捆的嚴嚴實實後往下丢,林竹正好接了滿懷,這重量讓他驚了一下,“好多。”
看他雙眼笑的眯起來,江清淮也跟着笑了,“再來一片。”
“好。”
林竹運足力一甩,葉片就被江清淮穩穩接住,“扔的很準啊。”
林竹知道其實是他接的準。
樹上的果子實在太多,林竹後來又去弄了點葉片回來,兩人摘的險些連正事都忘了。
江清淮站在樹枝上喊,“竹子,往後站站。”
林竹懷裡的果子還沒放下,聞言趕緊往後退了幾步,随後江清淮一個躍身,穩穩地落在了他面前。
一股果子的清香撲面而來,夾帶着灼人的熱度。
江清淮沖林竹笑了一下,“夠了吧?”
林竹紅着臉點了點頭。
江清淮随便尋了個石塊就坐下,他熱得不行,裡衣都濕透了。
林竹把東西放下,去附近的小溪裡把帕子打濕,遞給江清淮。
江清淮耍賴,“我手酸,你幫我擦。”
他方才确實很辛苦,林竹嗯了一聲便把帕子印上了他的額頭。
涼絲絲的感覺很舒服,但江清淮也分不清這種感覺和林竹的擦拭哪一樣讓他更舒服。
來回濕了三回帕子,江清淮才終于止了汗。
他把帕子搶過來,笑道:“我去吧。”
洗帕子的時候順帶着洗了一包桑葚果子,兩人坐在樹底下舒舒服服地吃完了。
“還要嗎?”
林竹搖頭,“這些已經夠了。”
“那你再坐一會兒,我挖點桑白皮。”
“我幫你。”
“不用,這個得厚一些才行,我自己來比較快。”
林竹隻好又坐了回去。
樹蔭足夠大,清風緩緩吹過來,方才爬山和幹活的燥意被一掃而空。
因為吃太多果子,兩個人嘴巴都有點黑,互相看一眼就想笑,所以兩人幾乎是笑着回家的。
周紅花一見兩人就道:“呦,出去一趟怎麼嘴巴黑成這樣?”
林竹從背簍裡把果子拿出來。
周紅花笑得不行,“我說呢,原是這個,昨日小月還鬧着要吃呢,也是巧了。”
江雲野和江雲月歡呼着去洗了一大盆,五人圍着一塊兒吃。
江長順一推開門,五張臉齊刷刷看過來,一模一樣的五個黑嘴巴。
江長順:“……”
*
趁着天色正好,林竹趕緊做飯。
早上周紅花買回來的豆腐還在案闆上,正好拿來做一個竹葉豆腐。
江雲月在外面洗紫藤花,方才大家商議的結果是做一個紫藤花湯,稀粥裡也放一些。
這兩樣都不難,林竹一個人就能做。
竹葉已經洗好了,一片一片細長的葉片整整齊齊地碼放在盤子裡,青翠欲滴。
這是江清淮洗的,許是大夫的習慣所緻,他放物品總是更齊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