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伊想到什麼，追上去問：“你不會是網貸了吧？”

徐嶼嘴角抽了抽：“沒有。”從冷藏櫃裡拿出一盒鮮紅透亮的千禧果。

許伊卻急急握住了他手腕，在果香冷氣中，引導着他把千禧果放回了原位：“在這裡買水果很不劃算的。”直到他放下手她才松開手。

“走吧，先去結賬，然後我帶你到别的地方買水果。”在許伊的堅持下，他們各結了各的賬。說是堅持，其實徐嶼也沒多反對，而且神情有些呆滞。

他竟然在回味方才的觸碰。

出了超市，許伊又再提醒：“日子再難過也不要網貸啊，有句話聽過沒，一入網貸深似海，從此工資是路人。”

徐嶼微笑：“我本來就沒工資。”

許伊：“那就更麻煩了，長期還不上貸款你就會變成黑戶的。”

徐嶼：“我不是說了，我如果要掙錢……”

“打住。”許伊比了個手勢，“别說那些天方夜譚的話了，做人還是要現實一點。”

徐嶼幽幽地看着她，不語。

許伊帶他來到菜市場，頭一個奔向的是個面攤：“老闆，來三份手工面，一份鹵料和五斤白菜豬肉餡、五斤蘑菇豬肉餡的生水餃。”

徐嶼正打量着四周略顯淩亂的環境，聞言微微訝然地挑了挑眉。

許伊付了錢，對他說：“幫忙提一下。”她隻拿了手工面和鹵料，徐嶼隻好提着一共十斤重的生水餃跟在她後面走。

許伊又買了兩樣蔬菜，再帶他去到水果攤前：“老闆，這一盒千禧果多少錢？”

老闆：“二十一斤。”

許伊瞪大了雙眼：“這麼貴？”指了指旁邊的小西紅柿，“那這個呢？”

老闆：“七塊。”

差了将近三倍。

許伊瞧了眼徐嶼，徐嶼指了下千禧果，掏出手機：“選一盒吧。”

許伊還沒動手，老闆就麻溜兒地把一盒千禧果放到了稱上：“剛好一斤半。”

許伊聽到耳邊傳來滴的一聲，然後老闆手機上響起：支付寶到賬，三十元。老闆拿個塑料袋把千禧果裝好，笑出褶子：“小西紅柿還要不要？給你算便宜點。”

許伊微笑：“不要了謝謝。”打頭走了。

兩人四隻手都沒閑着，滿載而歸。路上偶爾有認得許伊的，也會和她遙遙打個招呼。許伊一臉滿足的笑，幸好徐嶼沒有看到，大概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從前她出門總是一個人聽着歌，臉上沒什麼表情，卻會在忽然想到一個梗的時候乍然一笑，不知道的都要以為她得了神經病。加上她在穿扮上不甚注重，一心隻希望不要有人注意到她，怎會像今天這樣神采奕奕，巴不得所有認識她的人都看到，她不是自己一個人了，而且跟在她身邊的這個人，還很拿得出手。

徐嶼：“有什麼事情值得你這麼開心？”

總不會是為了那一盒千禧果吧。

許伊心裡咯噔一下，她太得意忘形了麼？

“因為省錢了。”她随便找了個理由。

徐嶼不由覺得好笑，還真是因為這個，她的開心來的還真容易。

“以後每周末都一起逛超市吧。”他由衷地提議。

“好啊。”許伊巴不得呢。

回到家裡，許伊把東西暫且都堆在廚房案台上，從冰箱裡取出一瓶冰水來喝。

徐嶼倒是留在廚房裡忙前忙後，該冷凍的冷凍，該冷藏的冷藏，一樣一樣收拾好後也拿了瓶冰水出來，坐到沙發上。

他才想起來要問：“你很喜歡吃水餃？”一次買那麼多。可他記得許伊以前并不多麼愛吃餃子。

“挺喜歡的。”許伊看向他的眼神中滿是欣慰，不辭辛勞的男人總是最有魅力的，“那家的手工水餃确實還不錯，而且方便省事。”

其實徐嶼可以想到這個理由，盡管他想要建議許伊有空的時候自己做做飯，但心想自己哪有說這個話的資格，隻好沉默下來。

過了一時，徐嶼給自己手裡的冰水蓋上蓋子：“少喝冰的。”

話出口，他的神情便凝了一凝。他為什麼會不由自主地管東管西？他握着水瓶的手緊了緊，其實遠不夠冰，不然的話他怎麼一點徹骨的感覺都沒有。

許伊不服氣地說：“你不也喝了。”

“嗯，所以我覺得要少喝。”他毫無邏輯地說。

“那不喝了。”許伊從善如流地把水瓶放到茶幾上，“你也要答應我不可以網貸。”網貸還不上就會發展成以貸養貸，最後到處都是窟窿，補都補不上。

所以絕對絕對不可以網貸啊。

不等值的條件交換？

徐嶼其實想問她為什麼會這麼擔心他網貸，但想了想隻說：“從前的那些勾當，我都不會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