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笑容惡意滿滿。
染畫将引靈珠收起,也勾唇一笑,血紅的眸直視着它,“對。”
她捏緊手裡的金簪,話鋒一轉,“我有個禮物送給您。”
“嗯?”妖神漫不經心,“什麼東西?”
染畫嘴角上揚。
隻見兩道流光從她的手腕飛起,雙雙刺入石像的心髒。
妖神還沒來得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感覺神魂一顫,無形的力量将它與外界隔離,同時眼皮昏沉,周身被溫暖的睡意籠罩。
它掙紮着,企圖打起精神,張口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狐狸石像轟然倒地,九尾重重落下,沉重的力量砸向祭壇的地面,血紅的法陣四分五裂,妖力斷絕。
染畫冷眼旁觀,用金簪将頭發挽起。
法陣失效,妖神的神魂已經回到神界,在隔塵珠的作用下,引靈珠會察覺不到主人的存在,重回無主狀态。
不知那顆夢珠能拖住妖神多久,以妖神的實力,一旦蘇醒,隻需一月就可打破隔塵珠的結界。
染畫思索片刻,暗紅色的妖力起伏。她将手按在石碑上,石碑上頓生裂痕,伴随着細小的“咔擦”聲,整個石碑化為粉末。
巨大的狐狸石像也随之像化作沙土從祭壇上流下,塵土飛揚,餘下的祭壇逐漸腐朽,整個空間一部分扭曲折疊,一部分膨脹變大,最終在無聲的爆炸中化為虛無。
天光刺亮,池水從四面八方湧入,這次沒有了銀魚的通道,染畫閃身上岸,站在了長橋之上。
低頭一看,湖面上銀光一片,消失的銀魚們翻着白肚皮漂浮在水面上,已經盡數死絕。
銀魚們依托祭壇而生,祭壇沒了,它們自然也都死了,隻是這景象太過惹人注目。
染畫揮揮衣袖,銀魚們眼中泛紅,翻身在湖水中遊動,又“活”了過來。
如今她的計策已經過了最難的一關,之後的事便簡單了許多。但所有的行動都不過是為了提升籌碼,最終的成敗,隻能看天命。
天命……染畫垂眸,默念着這兩個字,想起了一支箭。
嘴角不由微微向下。
——
銅花宮内,段銘霜正在和三菟閑聊。
今日難得放晴,晨起後染畫卻悄無聲息就沒了蹤影。段銘霜隻能無所事事地在寝宮呆坐,同系統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
偶然擡頭時,他望見窗外的海棠樹,忽然想起染畫似乎很喜歡夢中國師府内的那把秋千。
他跟系統談論,系統大加贊揚,要他趕緊行動起來,給染畫一個驚喜。
段銘霜說幹就幹,但在材料上犯了難。
做秋千需要材料,但他人生地不熟,這裡又遍地都是妖怪,要是偷偷出去砍木頭,卻不小心砍了哪隻樹妖的三舅公的二姨子的閨女的還沒生出靈智的孩子,那就不好了。
他在院子裡摸着下巴,尋思要不要找個妖怪少的地方砍,那樣就算砍錯了也能打過,正好三菟從寝宮院牆上經過,大聲招呼他道:“段銘霜!”
她的神情激動,問他:“陛下呢?”
等我見到陛下,不給佘肆的每一片鱗片上穿上小鞋算我嘴不靈光!
“不知道,”段銘霜搖頭,“她今日晨起後就走了,不知去了哪裡。”
“好吧。”三菟洩了氣,轉身要走。
“三菟,”段銘霜卻叫住了她。
三菟:“怎麼了?”
段銘霜:“抱歉,我不能加入驚雀司了。”
“我已經成了陛下的男寵了。”他一闆一眼地說道。
不是,誰邀請你加入驚雀司了?你在這拒絕什麼?
三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哦。”
她轉身又要走。
“等一下,”段銘霜又攔住她,問道:“你知道哪裡有木頭嗎?”
“想要什麼東西,問首領可沒用。”
聲音從門口傳來,兩人看去,一身青綠色長裙的女子端莊站在門口,容貌美豔,眉眼帶笑,眼周有細細的蛇紋。
“見過君者,我是銅花宮大總管佘肆,您想要什麼東西,問我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