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一抓，一直躲在段銘霜身後的白少主就被她掐住脖領，吊在半空，他的臉色因窒息變得青紫，緊摳着染畫的手，無力地掙紮着。

白族長再也顧不得忍耐，想要上前奪回自己的孩子，就被一股強大的妖力阻隔在半步之外，無法前進半分。

她眼神發紅，竟有些維持不住人形，臉上有黑白交錯虎紋浮現，聲音急切沙啞：

“放開他！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染畫冷呵一聲，動作又維持了幾息，才胳膊一甩，将白少主扔到了地上。

“說吧。”她說，将白族長的視線從捂着脖子咳嗽的兒子身上拉回來。

白族長眼中還殘留着幾絲心疼，口中說話也帶着幾分火氣，嘲諷說道：“你确定要讓這麼多人聽着？”

染畫皺眉，看向三菟，說道：“此處之事由我處理，你先帶着她們回銅花宮。”

三菟看着她的眼神複雜，将佘肆扶起，對着染畫颔首答“是”後，帶着其餘的妖怪魚貫而出，臨走前，她向段銘霜使了個眼色。

三菟：陛下不太對勁，你多加小心。

段銘霜不準痕迹地點頭：好的我會照顧好她的絕不離開她半步。

走出門後。

佘肆：“我覺得他估計沒懂你的意思。”

三菟歎口氣：“他一顆心都在陛下身上呢，怎麼會把她往壞處想。”

“風雨欲來，咱們還是尋個地方躲躲吧。”

佘肆回首，眼中帶着一絲擔憂。

——

院内，染畫又設了一個隔音結界，結界内隻餘她、白族長、段銘霜和白少主四人。

白族長倒是想管事将白少主帶走，但染畫不肯，她隻能讓管事先退到院外。

白族長看着旁邊的段銘霜：“這種大事，男寵也能聽嗎？”

“說。”

染畫冷冷盯着她，語氣中滿是不耐和威脅。來白府不過半個時辰，她的眼珠又混沌了許多，幾乎看不出一絲紅色，盯着人時，總讓人憑生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白族長咳嗽一聲，緩緩開口：“齊兒走火入魔後，我遍尋神醫無果，後來聽長絨大人說，蒼狼族的聖物迷心珠或許對清明神智有用，我就去偷了回來。”

染畫本不想聽她長篇大論，結果聽到突然出現的“長絨”愣了一下，讓白族長能繼續說了下去。

“拿到手後，我迫不及待地将迷心珠引入齊兒體内，卻發現不起作用。蒼狼族長找到白府後，我才知道迷心珠隻有蒼狼族妖力可以驅使，但總歸是一線生機，我不肯放棄，因為知道他必定不可能幫忙救助齊兒，我趕走了他，試着去抓其他蒼狼族的妖怪，可蒼狼族長嚴防死守，就算我有千年功力，也沒能找到機會。”

“萬般無奈之下，我求助了妖神大人。”

染畫本來興緻缺缺，聞言注意力集中了一點。

白族長眨了眨眼，眼中帶着微不可聞的愧疚，“大人告訴我，幻月山内一直躲藏着一隻叛逃出蒼狼族的狼妖，隻要幫她奪取幻月山妖齡五百歲以上妖怪的修為，她就可以提取出那隻狼妖的妖力，幫助我驅使迷心珠，恢複齊兒的心智。”

“我糾結了兩晚，可看着齊兒癡傻的模樣，最終還是答應了。事成之後，我去找她，她卻告訴我，狼妖的妖力不足，隻夠維持迷心珠運行兩月。”

“兩月後，我的齊兒就又變回了這幅模樣。”

她看着坐在地上的白少主，神色悲傷，又看向染畫，哀求道：“陛下，我已将我所知的都告知于你，我知道你在幹什麼，也知道你需要迷心珠！如今我也不求你留下迷心珠，隻求你在事成之後，能夠用它幫齊兒恢複神智！”

染畫嗤笑一聲，知道她說這麼多，又裝作一副愧疚悲哀的模樣，隻不過是想騙騙她的善心罷了。不過她現在得知了自己想要的方法，這方法又簡單地讓她心情大好，因此就随意點頭，同意了。

白族長知道她神志不清，如今做的決定并不可信，說道：“我并不信陛下的口頭之言，我要你以妖力起誓。”

她這時才顯露出自己的底牌，将一顆石頭投擲到地，石頭上頓時顯露出染畫的身影，正是她當初在祭壇的景象。

染畫眉頭一皺，又很快舒展，恢複成平靜無波的模樣。

白族長緊盯着她的眼神格外狠辣。

“若你不同意，這段留影就會展示在整個妖界的上空。”

“你可以用妖力篡改一百隻、一千隻妖怪的記憶，那一萬隻、十萬隻呢？！”

“還是，你已經做好與整個妖界為敵的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