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才結痂的傷口被撥開,看着冒出的血,子荷哇哇亂叫,不出意外,挨了一掌又趴在了地上。
祝桑的耐心時好時壞,子荷感覺自己就像是他的一條狗,高興了摸一摸,不高興了就踢一腳。
這個破世界她遲早要離開,無論什麼方法。
趴地的少女撐起手臂,下一秒,被他重重摁在地上。
祝桑剝開衣裳,審視片刻,手指攀上她的脊背。
傷口撕裂後灼熱的痛感刺激着神經,被牢牢壓實的少女手指扣着磚縫,強忍着疼,扭頭問他:
“你是神經病嗎?”
“神經病是什麼病?”
子荷用力撞上他的腦門,看着他沾血的唇,暗沉的眼,胸膛裡發出一陣笑聲。
祝桑:“你在罵我?”
“又沒有指名道姓,你急什麼。”
殿門外風雨大作,悶熱的氣息漸漸散去,但殘留的香味依然盤桓在身旁。
子荷舔着肩頭傷口上冒出的血,渴得要命,她閉上眼,等着祝桑發難。
偏他不按常理走。
這要是擱在以往,像她這樣挨幾下都是輕的,祝桑必然還要喂她吃一頓竹筍炒肉。
但不管如何,這樣的暴風驟雨總好過現在割肉一樣的痛苦。
昏昏的燭光下,她引頸受戮,濃密的眼睫像是蝴蝶翕動的翅膀。身後陰郁的年輕人伸手比刀,落在她滾燙的皮肉上,不知為何,久違地想到了寶燭山上被灼燒的感覺。
那一種感覺甚是少見,四肢百骸裡的血液都如沸騰一般,炙烤着胸膛裡那一顆心,迫使他想找到一處發洩口,但也隻有短暫的一瞬罷了,這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帶着那顆人頭,在雨中躲回老巢,寶燭山的雨停了,他也就将這一種感覺‘遺忘’了。
一定是今夜的這一場雨有蹊跷。
面容慘白的年輕男人低下頭,唇上的血色為其添了一抹異樣的豔麗,使得他看起來像是一隻食人精氣的鬼魅。
但他到底跟鬼魅有些不同。
伴随着舔.舐的動作,身下被桎梏的少女猛地擡起頭。
滾.燙的呼吸仿佛能融化皮.肉。男人寬大的胸膛死死壓住她,随着傷口的位置不斷偏移,一雙手将她死死禁锢住,避無可避。
這比先前那股割肉一般的痛有極大的不同,子荷錘着地,罵他變态,咬着牙關流眼淚。
大概是負負得正,先前的幹熱得到了一定的緩解,但又生出一種讓人難以啟齒的感覺。
殿門大敞,她暈乎乎地看着朦胧的雨夜,一道閃電劈過之後,隐約看見一道白色身影。
她險些以為自己是看錯了,但随後冒出的兩個小紅點,讓她心髒差點停止了跳動。
如果要打個比方來說,子荷感覺自己被兩把狙瞄準了,即将被爆頭。
“有人!”
不對。
“門是開的,有人會看見!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大殿裡傳來哇哇亂叫的聲音。
一隻手從後捂住她的嘴,貼得更近了,汗水流淌在細膩斑駁的畫布上,打濕每一處角落。
她眯着眼,險些要溺死,好不容易從男人的臂彎裡擡起頭,就見淅淅瀝瀝的雨水之上,雲已散去大半,露出清透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