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潔的地磚上照出她的影子，與此同時，還有一張讓她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身影，倒挂在大梁上……

“啊啊啊啊救、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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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國王休憩的寝宮塌了，據守夜的宮人說，那是因為國師在裡面辦事的動靜太大所導緻的。

妖後站在廢墟邊緣，一面可惜，一面又笑嘻嘻誇贊起國師的神通，雖不明所以，陽壽将盡的大王也跟着贊美幾句。

沒了休憩的寝宮，他拖着一身肥肉終于走出了這一片圍牆。

王宮裡被施了障眼法，在他看來，依舊是從前壯麗宏偉的景象，妖後平日裡大多時候都與他形影不離，今日走到半途，見天有異象，便找了個借口先行離去。

老國王氣喘籲籲坐在亭子裡，不到片刻工夫，水上漣漪陣陣，當中水花四濺，跳出一條大魚。

陽光下魚鱗泛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它大嘴一吐，吐出一個光頭小兒。

老國王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卻見這小兒的模樣跟自己早逝的太子極為相似。

“你是何人？”

“一個枉死之人。”

小光頭擲玉瓶，一聲清脆的玉碎聲後，四周景象分崩離析。

但見王宮内冤魂無數，昔日的高台之上，烈火連日炙烤着一具屍體，正是匪烏國的大宗伯，老國王最親近的兄弟，本該接替他的王位，奈何祝桑橫插一腳，緻其枉死。

“冤有頭債有主，你罪該萬死，寡人留你全屍已是寬宥，你如何還敢重返陽世，與寡人對質？”

“大王糊塗。”

小光頭指了指天。

方才的陽光早已無影無蹤，隻見黑雲滾滾，雲中雷聲不斷。

“天劫将至，大王若還是執迷不悟，屆時将會被一雷劈死。我今日來此，就是為了知會大王一聲，以表忠臣之心。”

有些話，點到為止。

說完兔子精教他說的這些，小光頭頭也不回跳到水中，那隻金色大鯉魚穩穩接住它，一人一魚照原路返回。

上岸後鯉魚化作原本的平頭哥，身上的毛色略微淡了一二，兩人去找兔子精回話。

原來他兩個在回城後不久，就被兔子精循着氣味找到了。

為了把子荷救出來，小光頭死記硬背了三天，才把這短短幾句話刻在腦子裡。

“你說，到時候見了太子殿下，這老東西會改口嗎？”

平頭哥發出怪異的叫聲，像是在嘲笑老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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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兔子精面前，小光頭一五一十把今天做的事彙報給他，可白發紅眸的少年心情很差，一顆菜砸過去，将他砸的頭破血流。

小光頭愁眉苦臉抱着菜出去，路過倒塌的昭明祠，他将沾血的菜供上，雙手合十誠心祈禱。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是當他再次睜開眼，瞳孔的顔色變深了，黑得像是一點濃墨，不見一點光亮。

原本在啃食菜葉的平頭哥發現了他這席細微的變化，霎時間像是看到老祖宗。

“噓。”

小光頭捂住平頭哥的嘴，依舊是傻乎乎的樣子。

他夜裡睡了一覺，透明的身體穿牆而過，在殺了無數的冤魂之後，他在一個陰暗逼仄的兔子洞裡找了子荷，附耳悄聲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