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荷倒吸一口涼氣,緩緩轉身蹲下。
“你是不是跟我一樣?”
地上的少年沒有說話,額頭都是冷汗,子荷誤以為侍筆小鬼也回來了,連忙拉起他。
懷裡的少年一動不動,半晌過後,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用力抓着她的袖子,埋頭在她懷中,像是一隻瘦弱的小狗,終于找到了主人。
說起來子荷也有好些時日沒有見過小鬼了,當即抱緊他,依戀道:“我最近很想你。”
他潮濕的眼角微微泛紅,擡起頭來仿佛是苦盡甘來一般,半邊臉頰貼到了她的耳邊。
“我心悅你。”
少年的聲音很小,卻透着一股堅定。
子荷這個時候覺得那湯裡有沒有春藥都無所謂了。他們本來就是兩情相悅的戀人,反正以後都要在一起,這個時候……
思緒被他的吻打斷。
他莽撞而又青澀,磕到了她的牙齒,子荷一激靈,頓感陌生。
如果這時候邵硯生了一條尾巴,那他肯定搖瘋了,然而是頭一次這樣觸碰到女人,邵硯屏住呼吸,劇烈的心跳隔着皮肉震到了她的胸脯,她顯然回味了過來。
侍筆小鬼不會是這樣的。
他還是邵硯。
像是一盆雪水兜頭澆下,子荷震驚之餘用力推開他。
被藥效控制的少年當即又撲過來,像蛇一樣纏住她。
“為什麼又要推開我?你在欲迎還拒嗎?”
子荷聽出他的不甘,勉強開口道:“你吃錯藥了!”
說着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快把雞湯吐出來……”
邵硯耳裡出現耳鳴,隻能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臉龐,又一次低下頭,柔軟、芳香的氣息令人沉醉,挨的那幾拳簡直像是在火上澆油,讓他心裡那團火越燒越旺。
子荷抗住不他這一身重量,被壓得半死,偏偏又不能大喊大叫。狹小的屋舍,她被抱在懷裡抵在角落,四周都是黑暗,潮濕灼熱的呼吸一點一點将她點燃。
正當她要淹沒在着陌生的熱潮中時,邵硯的一句話讓她瞬間驚醒。
子荷怎麼也沒想到,小說裡最狗血的劇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你叫我什麼?”
她湊近去聽,那一瞬間她竟然出奇的冷靜。
就仿佛是學習時突然開竅了一樣。
被含吮的耳垂有一絲疼,子荷思考着從久以來一直困擾她的問題,想通的那一刻說不難受是假的。
他的手指還在描摹她的五官,子荷想起了綠鬟的長相。
她跟自己長得……似乎有點像。
難道侍筆小鬼願意對自己好,是因為她嗎?
子荷用力推他,想要找一面鏡子照一照自己,可四處都是黑暗,她根本就推不開他,他跟鬼一樣死死纏住了自己,呢喃着别的名字。
眼見快無計可施了,她一頭撞過去,忍着痛,趁着他有一刹那的暈眩,連滾帶爬往外逃。
她要仔細看看綠鬟,再看一看自己。
大門被推開的那一瞬,白光刺得她想流淚。
本以為門外無人,可墨迹消失後,門外竟都是人,為首的正是引路的葉檀。
見她跌跌撞撞朝自己撲來,葉檀下意識抱住她。
“你怎麼在這裡?”
捧着她那張臉,葉檀再傻也看出來了:“有人欺辱你?”
他脫下裘衣,将她裹了一道,指腹抹掉了她臉上的一點墨。
太子蕭葳皺起眉,身後的侍衛當即進屋搜查,可屋内整潔有序,再沒第二個人的影子,葉檀嗅着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墨香,取下腰間的桃符,懸在門首。
“你方才在這裡看到了誰?”
“請直言,孤會替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