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他的膽大妄為驚到,一時之間竟沒有人動作,隻全都揪着一顆心,直愣愣的看着。
祝星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單手提起那個草環,睥睨的環顧四周,“我就是現在毀了它,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
阿斯亞倒抽一口涼氣,卻覺得祝星憐真能幹出這回事,大喊了一聲:“不要沖動!”
她的一句話瞬間驚醒所有人,矮人們氣的面色發黑,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來:“簡直……太狂妄了。”
“無法饒恕,簡直無法饒恕。”
“應該立刻把他抓住處死!”
就連一向沉穩的大祭司也難得動了怒氣。他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實在是放肆!”
祝星憐拎着草環在指尖轉了兩圈,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歪了歪腦袋看過去:“抓我?”
他哼笑一聲,“你們有什麼資格?”
語罷在所有人或緊張、或憤怒的目光中,單手扔起草環浮在掌心處,“我今天就要看看,就算我毀了它,誰又敢動我。”
人往往在兩種情況下會變得無所顧忌,一種是不想活了,另一種是擁有足夠的實力。
而祝星憐他則是生來就無所顧忌。
他出生于簪纓世胄之家,外祖父是現任的聯邦統帥,母親是聯邦秘書長,父親則是藍星的波迩納且唯有他一個孩子,雖然自小在母親身邊長大,但也早已經是内定的下一任藍星之主。
從小到大,他肆意妄為,從來不知道妥協和遷就是什麼意思。除了随流光,他沒在任何人身上吃過虧。
矮人被他的動作吓到,生怕他真的毀了這極具象征意義的草環。
大祭司眉頭微擰,是真的動了怒氣,已下定決心,就算是荊棘星的星主出面,也絕不能輕饒了他們。
阿斯亞見氣氛緊張連忙制止,“等一下,請千萬允許我說句話。”
她先是走向祝星憐身邊說了句,“你先别沖動。”
随後沖着身後的人擺了擺手,後者見狀便上前與之前與他們交涉的矮人交談。
矮人的面色幾經變化,連忙彙報給了一旁的大祭司。
祝星憐沒有看阿斯亞,隻是退後兩步看着随流光。
随流光一個頭兩個大,但還是上前側身擋在他的面前,低聲道:“你真是太嚣張任性了。”
她的手腕輕微轉動,已經悄悄解開了禁制,自嘲道:“我要是矮人我都想揍死你。”
這段時間祝星憐實在太乖,以至于随流光已經忘記了最初的他是什麼模樣。
祝星憐面色一變,剛你了一聲,就被随流光反手塞進懷裡一個小玉盤,“等下能跑你就跑吧。”
他心裡又有些微妙的熨貼,接過玉盤又塞回她的口袋裡,淡淡道:“不用。”
他說完,五指張開聚攏,那枯敗的草環便瞬間在他手中分崩離析。他扯開随流光的枷鎖扔在地上,往後退了一步,神色倨傲,挑釁的望着面色難堪的大祭司。
“你瘋了?”随流光扯住他的胳膊,看着已經化為碎片的草環,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個破草環,我就是看它不爽怎麼了?”
祝星憐被随流光兇了一下,心情也有些不好,抱着雙臂掙開随流光的束縛。
随流光看着他死不悔改的臉,頭都大了:“······”
連忙把耳朵上的同聲傳譯貼撕了下來,看着對面的矮人一個個面色激動,嘴上叽裡呱啦,想必罵得一定很髒。
但出乎意料的是,大祭司忽然重重敲了一下地面,面色難堪道:“讓他們走。”
随流光沒聽懂,她反手變出一個新的花環,看向面色難堪但不知道什麼竟然沒有大發雷霆的大祭司:“要不你戴這個吧。”
“······”
祝星憐點頭,随流光這個還有幾朵鮮嫩的小花,不比枯黃的草環好看多了。
阿斯亞都要仰倒了,雙頭搭在額前冷靜一秒,連忙拉着随流光道謝然後就要走人,那頂花環被碰倒在地上,祝星憐正準備撿起來,卻看到它忽然從地上飄起,施施然飛到了大祭司的手中。
“幾百年,我等這個花環,等了幾百年。”
幾百年前,他用一個花環向神明換了一場雨,整個蘭德星萬物複蘇。
“她是誰?”
大祭司叫住他們,随流光的同聲傳譯貼又重新貼回耳朵上。
“她是傳說中的那位大人嗎?”
“可是那位大人早已經飛升神界了······”
誰啊?随流光茫然的看着激動讨論的矮人們,輕輕踢了祝星憐一腳:“你看把人氣的,都氣瘋了。”
祝星憐動了動,哼了一聲。
“和我們去一趟聖泉神殿吧。”
如果剛才随流光說把神樹新芽救活的事情是天方夜譚的話,那這會兒,他突然有些相信了,因為如果是江甯刃的話,她能做到,而随流光身上,有一縷她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