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隻顧着笑了!”黎漾耳聽八方,确定謝硯沉沒來,趕緊朝何嘉嘉道,“烤鴨帶了嗎?趕緊的!”
何嘉嘉環視一圈,小聲道,“帶了,但是小師叔要是知道我給你開小竈,會不會罰我啊?”
“我保你!你放心!”黎漾信誓旦旦。
“而且他這兩天忙着和其他宗門的人開會,現在的點,不可能回來的!”
自從三天前從秘境出來,謝硯沉就把帶她帶到他住的地方,以受傷為名,不僅不讓她出去還隻準她吃清粥小菜,雖然搭配也算豐富,但黎漾是重口味愛好者,連吃三天粥,她嘴裡都淡出鳥來了!
好不容易借着昨日何嘉嘉來看她的工夫,才約定好今日的烤鴨。
何嘉嘉拿出食盒遞給她,黎漾心花怒放打開蓋子,卻發現裡頭隻有一個鴨腿。
“鴨腿雖小也是鴨,正好給你以形補形!”何嘉嘉安慰道,“那岩漿非同俗物,塗了那麼多靈藥還沒好,你看都三天了,給我瞧瞧,現在怎麼樣了?”
何嘉嘉說完就扒拉黎漾的被子和褲腳,黎漾拗不過,隻好給她看。
起先露出的是黎漾白皙的小腳,然而從腳腕往上卻是新長出的紅肉,表面猙獰,何嘉嘉想起原先那布滿鮮血的焦黑模樣,眼睛一眨,眼淚就開始往上湧。
“哎呀,我都說别看,瞧,你又哭,我都說了不關你的事。”
黎漾輕擁她,對于何嘉嘉責怪自己沒照顧好她,黎漾隻賞給她一個白眼。
拜托,都是去比賽,她們是朋友,不是上下級,不存在要保護她,再說,遇險本就是她自己的問題,和她沒有半毛錢關系。
可何嘉嘉就是不聽勸,黎漾心想,一方面可能是以為自己死了吓着了,另一方面估摸還是謝硯沉這個做師叔的積威太重了,這心魔隻能慢慢來了。
黎漾蓋好衣服,轉移話題:“對了,長老有說我們何日啟程回宗嗎?”
何嘉嘉撚去眼角的淚,道:“約摸再過兩日,現下所有弟子都原地待命,治傷的治傷,好像屆時各宗會一同啟程。”
黎漾點點頭,前日裡,她和謝硯沉說了那兩個燕山宗弟子的事,把趙平和宋知的死因以及墨綠色灰燼的細節都描述了一遍。
謝硯沉在聽到墨綠色灰時,眸光一沉,黎漾就知道他應該猜到魔壤了,也就沒多提。
黎漾表示自己可以做人證,但謝硯沉的意思是讓她先别告訴其他人,以免打草驚蛇,聽他的話,像是要去查燕山宗。
這樣也好,邪魔破封還有十年,也足夠查清這燕山宗與之後的破封到底有沒有幹系,說不定她還無形中阻撓了對方的計劃呢。
對此,逆流器倒是罕見的未發表任何意見,令黎漾頗為奇怪。
“我其實已能下床走動了,就是怕謝硯沉說,我才一直躺着,後日,後日晚上我們一起去逛逛空落城?”黎漾在龍淵舟上時,就聽何嘉嘉說過無數次這有名的空落城,她走之前想去看看!
“你後日真能去?”何嘉嘉狐疑。
黎漾笃定道:“可以!我不會失約的!到時你叫上他倆啊,我還要好好謝謝江師兄。”
謝硯沉的靈力隻能讓她腿上不再流血,傷痛減輕,卻不能醫治,那會她昏迷了,聽何嘉嘉說是江叙白給她治的,她得好好感謝他。
“成,那我跟他們說,後日申時末廣場見?”
“嗯嗯。”
黎漾颔首,将鴨骨頭放回食盒,細細擦好嘴巴手指,确定不留痕迹後催促道:“嘉嘉,你快走吧,晚點謝硯沉要回來,免得撞上,發現你帶了鴨腿!”
何嘉嘉意味不明地瞧了黎漾一眼,心想,姐妹,沒小師叔點頭,我哪敢私自給你鴨腿……
但何嘉嘉沒告訴她,免得被黎漾罵,再者,這也是某種情趣啊,她何嘉嘉可是很懂的,絕不說多餘的話!
待何嘉嘉走後,黎漾剛爬起來在房間裡活動活動,一條腿剛搭上窗沿準備拉伸,謝硯沉就回來了。
黎漾在謝硯沉冷冷的視線中,讪讪放下腿,灰溜溜地爬回床上。
想了想,黎漾又道:“其實,我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走路都感覺不到疼痛了!”
謝硯沉沒說話,将他手裡的食盒放到桌上。
黎漾乘勝追擊:“我在這裡也挺打擾你的,你看你都沒床睡隻能睡闆凳,要不,我回弟子客舍?藥我會按時塗的!”
謝硯沉漂亮鋒利的眼尾掃過來,淡淡道:“不怕别人說‘夫婦’不親昵了?”
‘夫婦’兩個字還特意被他加重了語氣。
黎漾:……
這話是她拿來氣應梓薇的,現在被謝硯沉反過來制裁了。
“呃,我們共處一室三天了,他們都知道我們關系了,那個,現在回去,不會說的。”黎漾結結巴巴回。
謝硯沉瞥了眼黎漾發紅的耳尖,垂眸道:“先把粥喝了。”
黎漾不願放棄說服他的機會,掀開被子一把将褲腿的衣服拉到腿根,“你看,我真的好的差不多了!”
謝硯沉視線落在她小巧圓潤的腳趾和膝蓋上方的大片白皙。
半晌,對上黎漾期盼的眼神,薄唇輕啟:
“你牙齒上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