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維爾和馬布隆又對視一眼，還是塞維爾大步流星走到奧斯卡跟前，氣勢洶洶的步伐壓根沒引起奧斯卡一點兒注意，他整個人都沉浸在震驚中不能自拔，甚至暫時連思考能力都喪失了，腦子裡一片混亂。

“喂，”塞維爾踢了下奧斯卡的腳問，“你是想在這裡坦白，還是在牢裡交代一切？”

奧斯卡冷笑一聲說：“多瑞亞斯不是不準精靈外的其他種族進入？你們不會為了審問我打破慣例吧？”

塞維爾嘴角抽了抽，又故作淡定問：“當然，我沒說過隻有多瑞亞斯才有牢房吧？别的不說，布瑞希爾的人類戰士為了收拾獸人可沒少下功夫，走幾步路而已，你想見見他們折磨獸人的牢房嗎？”

“不，我的意思是……我幹了什麼你就要關我？？”

塞維爾瞧着他那副幹屍般的臉忿忿地控訴，突然覺得要不還是放棄講道理算了。

奧斯卡仿佛看穿了他的小心思，立馬質問：“就因為醜？？”

後面的馬布隆翻了個白眼，也不知是翻給誰看。

“是因為你像個死屍！”塞維爾立馬反唇相譏，“而且你為什麼這麼了解圖林？你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

“胡扯！我聽到你和某人在争吵了，你知道黑劍都刺穿了誰的身體，你還斷言黑劍的主人也會死在劍上！為什麼催促我們快去尋找圖林，你知道他要幹什麼？一刻都不能耽擱？”

奧斯卡張了張嘴，突然覺得自己說什麼都很無力。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太讓人頭大了。

“又想用沉默敷衍？”塞維爾冷笑兩聲說，“目前來看，胡林的兒女們身邊陰魂不散的是魔苟斯惡毒的視線，胡林身陷囹圄，格勞龍攻擊布瑞希爾，涅諾爾的慘劇，兄妹朝夕共處卻無法相認，這一切都和魔苟斯的計劃脫不開關系，隻有他想把他們一家人折磨至死，他知道胡林一家跟多瑞亞斯，跟貢多林有密切關系，他絕不滿足于毀掉幾個人類！”

馬布隆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太遲鈍了，塞維爾這一番話簡直如同醍醐灌頂一般讓他猛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于是他也走上前來壓低聲音問：“你還知道關于胡林一家的什麼事？說出來，現在，立刻，馬上。”

奧斯卡這下真慌了。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跟萊戈拉斯吵架啊！

“我覺得你們的問題在于想得太多了，”奧斯卡躲避他們的視線一遍說，“事情沒有那麼誇張，我隻是個冒險者，我四處旅行，流浪，消息路子也廣一些，聽說了很多真真假假的故事。胡林已經夠慘了，不我隻不過想幫點忙，就是這樣，沒别的。——當然，魔苟斯跟我也一點關系都沒有，他肯定不知道還有我這樣的人存在，也根本不會在意我這種小角色，我和他之間沒有任何的——聯系！”

最後他加重語氣嚴正申明了自己的立場，希望這樣能夠有用。

“說得好，”塞維爾的表情仍然冷酷，“然而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你？我差點忘了我還問過你‘怎麼預見到圖林用古爾桑自盡’這個問題了。”

奧斯卡繃緊了腮幫子，堅持辯解試圖轉移話題：

“那為什麼不相信我？因為長得像是魔王的審美？”奧斯卡忍不住口氣激烈起來，“對，如果不是我，你們也許就能争取到那一點點時間攔住圖林自盡。可我不是催你們快走了嗎？？如果我想我随便搞點事情就能把你們全部拖住，根本不會給你們救援圖林的機會！”

塞維爾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他沉默了那麼片刻，又問：“你确定你不是準備上戰場而隻是流浪？”說着話塞維爾開始在奧斯卡跟前來回踱步，眼神始終鎖定在他身上，“如果不是準備打戰根本沒有必要穿成這樣，即便是至高王出征都不會使用這種鐵罐頭一樣的穿法，事實上在你之前我就沒見過這麼誇張的盔甲。其次，不是我對人類有什麼成見，而是他們的體能确實無法長時間負荷這種甲胄，更遑論還需要兼顧戰鬥，我雖然不喜歡矮人但也必須承認隻有他們能做到長途奔波還堅持時刻穿戴甲胄，但也不是你身上這種！隻是冒險需要防護到這種地步嗎？你每天都在闖龍潭虎穴？難道你已經在安格班殺進殺出幾個來回了？如果你是一直在魔苟斯的地盤‘流浪’還能保持現在這種狀态，我敬你是條漢子，如果不是？那你從頭到尾都是不合理的，說的話就是一個字也不能信。”

該死，奧斯卡心想，還以為他一番擲地有聲的質問能讓這個精靈閉上嘴，沒想到這老哥還能從這麼刁鑽的角度進行長篇大論，把奧斯卡給問得無話可說。

不，其實他隻是從一般人都會忽略的常識角度找到了可疑的漏洞。

“更何況，”馬布隆走上前補了一刀，“你的樣子看起來可一點不強壯，如果軀幹也跟臉是一個狀況的話。”

這下連奧斯卡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于可疑了，換做是自己估計也得把懷疑對象扣押下來盤問，關鍵是這……越盤問還越可疑了。

現在的他隻能抿緊嘴唇，堅持強調一件事：“我跟魔苟斯毫無關聯，他既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會産生任何興趣。”

“那我再問一遍，你怎麼知道圖林會用黑劍自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