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就壞在這一句上,奧斯卡心想,如果沒說過這句話說不定能努力一把糊弄過去呢?
“難道……你有預見未來的能力?”馬布隆遲疑着問。
“怎麼可能?”塞維爾冷笑一聲比劃着說,“在這世上唯一熱衷迫害胡林一家的隻有安格班那位,還有誰?這個人為什麼會這麼清楚圖林的命運?這麼肯定他會以悲劇結尾?”
“我說過了!我跟魔苟斯毫無關系!”奧斯卡怒吼起來,“如果你早來那麼一點點!你會聽到我想阻止他自殺!!如果你堅持認為我是邪惡的,殺了我!動手!”
然後我就可以回篝火,擺脫你們這些煩人的精靈了!
“我有個主意,”馬布隆走上前說,“我們的确沒有必要弄成現在這樣,如果這位……如何稱呼?”
“……奧斯卡。”
“如果這位奧斯卡果真有些非同尋常的能力,我們就有必要調查,但畢竟沒有證據證明他是魔苟斯折磨圖林的幫兇,而且重點是你說過你跟他第一次遭遇時他并沒有正面跟你們開戰,而是第一時間選擇逃走,我想他的确無意傷害任何人,至少現在是。”
“哈,”奧斯卡口吻誇張地說,“還是有人講道理的不是嗎?”
“所以?”塞維爾一臉不快轉頭問馬布隆,“你的建議?”
馬布隆直接走到奧斯卡跟前蹲下身問:“所以你願不願意跟我們走一趟?你這種情況到哪兒都會引人懷疑,而你又什麼都解釋不清,眼下時局緊張形勢不容樂觀,為什麼不幹脆把問題解決了呢?”
你們解決不了,那是詛咒。
奧斯卡什麼也沒說,面對馬布隆的有些期待的注視,奧斯卡也無奈了,問:“我跟你們走?能走哪兒去?”
“去見可能了解你身上發生什麼事的人。”
“不可能,沒有這種人。”
“話别說滿了,年輕人。”
現在的氛圍總比剛才劍拔弩張來得好,奧斯卡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好,”他終于點了頭,“給我松綁,如果不這麼做你的請求毫無意義。”
塞維爾立馬瞪向馬布隆,然而後者還是親自給奧斯卡松開了繩索。
奧斯卡見馬布隆仍然難免面露緊張之色,拍拍膝蓋自嘲地笑笑說:“我領教過精靈的箭術,除非我能瞬間轉移出你們的視野,否則我不會試圖亂來的。”
“你能意識到這點是最好了。”馬布隆終于站起身說,“你的傷我會處理。”
于是奧斯卡褪下腿甲,卸掉大腿以下的防護,一咬牙一使勁兒把箭頭從膝蓋處捅了出來。然後才折斷一邊拔出箭。馬布隆注意到箭上的血是發黑粘稠的,就像死了有段時間的人能流出的血,他隻是看了眼奧斯卡,然後默默給他包紮好傷處,什麼也沒說。
結束後奧斯卡伸手向塞維爾生硬道:“頭盔還我。”
還是馬布隆替塞維爾把奧斯卡的頭盔遞過來,重新罩上頭盔後奧斯卡感到舒服多了,至少不用再承受那種赤果果的視線。
之後奧斯卡就大大方方跟在領路的精靈身後,而塞維爾拉住了馬布隆故意落在了後頭,到足夠遠的距離後,塞維爾壓低嗓音咬牙切齒問馬布隆:“告訴我,如果他不老實你怎麼處置?明明可以控制住他的!”
“又不能帶進多瑞亞斯,你真打算把他關在人類的牢房裡?就算關進去了,然後呢?他死活不開口,你要嚴刑拷打嗎?理由呢?就因為他模樣不敢恭維?”
塞維爾嘴角抽了抽,扭過頭嘀咕:“你總是對人類特别心軟,就算暫時沒有合理的緣由逼問他,也不能放任那麼可疑的家夥從手裡溜掉。”
“你也看到了他的嘴嚴實得很,你把他關住了,既不能逼供又不能放了,讓誰來處理這個爛攤子?”
見對方沉默,馬布隆一手搭在對方肩上用笃定的口吻說:“我有直覺,那個奧斯卡可能比圖林更容易溝通,别斷了對他的盯梢,收繳他的武器,說不定……我能從他嘴裡多套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