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我礙事嗎?無所謂,奧斯卡心想,反正我确實是無論如何看不出什麼端倪。
隻見甘道夫驅馬來到那個巨大圓坑邊,先是騎着馬繞着坑邊緣走了一圈,邊走邊朝坑裡看,甚至還朝頭頂天上看。繞完一圈後他終于下馬,兩手叉腰盯着坑裡一動不動站定有一會兒。奧斯卡跟樹須交換了個疑惑的眼神後,他才又開始邁步繞圈走。
也要繞完一圈嗎?奧斯卡花了幾秒思考了這個無聊的問題。
答案是不需要。
大概就繞了半圈,甘道夫停下腳步擡起胳膊,朝空空如也的坑洞上方揮了揮,仿佛在小心翼翼撩開什麼不可見的帷幔,然後又皺着臉捏着下巴思考片刻,再次擡起手伸向前方,手掌的模樣像是扶着什麼看不見的圓柱。奧斯卡無法聽清他嘴裡在念叨什麼,但總之很高興他終于要開始施展法術解決問題了。
突然甘道夫跟前的空氣閃了一閃,但是太快奧斯卡沒看清閃出了個什麼形狀。甘道夫也注意到這點後,再次如方才般如法炮制,隻不過咒語念的更快,似乎也更大聲了些,雖然奧斯卡還是完全聽不明白。
空無一物的坑洞上方又有什麼閃閃爍爍,這回奧斯卡看明白了,那隐隐約約能看清的還真是個圓柱形态的不明物。随着甘道夫不斷重複念咒,他的手掌與形态還不甚穩定的不明圓柱體接觸部分最先開始明細化,奧斯卡看到無數細細密密的紋路從甘道夫掌中延伸出去,但那卻不是如蜘蛛網一般擴散開去的紋路,而是——
是樹幹的紋理。
縱向的樹幹紋理。
奧斯卡目瞪口呆地看着一顆金燦燦的巨樹從坑洞中“拔地而起”伸向天際,樹幹的圍度剛好就是坑洞的大小。
驚訝到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的不隻是奧斯卡而已。
“難道……難道這就是……”樹須指着金燦燦的大樹結結巴巴,“這就是曾經生長于維林諾的聖樹勞瑞林……!”
“那你就屬實想多啦!”甘道夫聽到樹須的感慨大聲應,“那種事怎麼也不可能!這樹隻是薩茹曼用花裡胡哨的魔法捏出來的樹形支撐,也許他确實是想緻敬勞瑞林,但就我剛剛的調查和感知,這真的隻是薩茹曼用尋常樹木構建,又用法術修飾和加固的基座。當然,還有防止被受邀者之外的任何生靈看到,觸摸到的障眼法。你們看。”
甘道夫說完擡起頭看向頭頂,奧斯卡跟樹須也跟着照做,就在衆人頭頂剛剛那個“憑空”出現的樹幹延伸出的樹冠,大到幾乎可以遮蔽整個艾森加德環場的三分之一,這麼一看這樹幹倒顯得太纖細了,但考慮到是邁雅的魔法造物就沒必要糾結太多了。
重要的是這樹冠,不僅大還層層疊疊,看起來相當密實,而且樹冠之上肯定有什麼跟“樹”這個概念毫無關系的其他存在,奧斯卡隻能隐約看到模糊的輪廓,因為那位置實在是太高,視線視角又太刁鑽,除非親自上去一觀否則無法看清。
篝火不會在那上面吧……
“我們能上的去嗎?”奧斯卡指着頭頂樹冠問,甘道夫兩手叉腰神情略顯煩惱答:“我也在思考這件事,當然,答案毋庸置疑,肯定能上的去,問題就在于上去的辦法肯定被薩茹曼當作秘密掌握,我得好好想想……”
“别想了,我有辦法。”樹須說着向甘道夫伸出胳膊,“我來送你們上去,雖然距離還差點兒,不過我想不是問題。”
“我的老朋友,你真能做到?”甘道夫喜形于色,趕忙朝樹須走來,“如果可以我可是欠你個大人情!”
“算上我。”奧斯卡舉高手搖了搖問,“你打算怎麼做?”
樹須的回答就是直接握住奧斯卡把他從馬背上抓了起來,驚得奧斯卡沒忍住哇地叫出聲,耳邊一陣呼呼風聲後就來到了半空中。
很快甘道夫也被以同樣辦法抓了起來,他與奧斯卡交換過一個心下了然的眼神,緊跟着奧斯卡猜到的事就如約發生。
樹須那本就迥異尋常人體構造長得快要拖到地上的胳膊,就在奧斯卡眼皮子底下繼續拉伸,變長,那組成它手臂“肌肉”的樹藤與枝幹迅速生長起來,讓他的雙臂如同雲梯般越伸越長越舉越高。說真的升入雲際比高空墜落的感覺要美妙多了,奧斯卡有種幼年美夢突然被實現的愉悅,他甚至希望這個過程能夠多持續片刻。
然而美妙的時刻總是格外短暫,就在他與甘道夫被擡升到一眼看去像是被圍欄圍起的小廣場邊緣上方後,樹藤組成的舉手就将他們放了下來。
落地後奧斯卡搖晃了下才适應這種運動狀态的突然切換,接着他站直後環視圈周圍,不由得由衷感慨——薩茹曼這老小子真是會享受啊,居然用這種形式搭建了個私人空中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