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落日之窗”時正值落日時分。
山洞中夕陽餘晖灑落,幾個留守的遊俠正在保養武器或者休憩假寐,篝火邊毫無預兆地突然冒出個人來委實把衆人吓了一大跳,奧斯卡站穩了定睛一看,自己正被利劍與箭頭包圍,他倒也不是很驚訝。
“冷靜。”他舉起雙手往下壓了壓嘗試進行勸慰,“你們——或者你們中的某些人總該見過我吧?”
“不用見過也聽說過你的大名。”其中一個遊俠說着就帶頭收起了武器,上前主動友好地打招呼,“你離開有段日子了奧斯卡,洛汗的戰事情況如何?法拉米爾雖然不在,但他特地囑咐過留守在這裡的人看到你一定要把這個問題詢問清楚。”
“大捷。”奧斯卡說到這裡終于有種長舒口氣的清爽,“洛希爾人死守海爾姆深谷,血戰一整夜後于黎明時得到增援,獲得勝利。”
“真的嗎!”
對方并不是質疑奧斯卡的消息,而純粹隻是出于難以置信的激動,問完之後就轉頭與衆同僚分享喜悅。山洞裡的遊俠們彼此傳遞幾個驚喜的眼神,又一窩蜂圍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詢問守城戰的細節,奧斯卡疲于應付隻得幹脆拒絕回答:“你們的隊長在哪?我現在有急事趕往剛铎,無暇奉陪,我需要一匹快馬!”
“我記得你還有熟人在剛铎?”有個遊俠終于記起了這檔子事,“但我還是勸你等法拉米爾回來為妙,戰馬是重要物資我們這些人都沒有資格擅自調動。”
“這樣吧。”奧斯卡想到了别的辦法,“把我送去凱爾安德洛斯,之後情況如何就是我自己的事了,我的馬就在那裡。”
幾個遊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最早為奧斯卡帶過路的那個小哥站了出來說:“還是我來帶吧,你要現在就走嗎?”
“當然。”奧斯卡應得幹脆,“你能立刻出發嗎?”
“等我們商量一下。”小哥聳聳肩笑道,“至少請個假。”
奧斯卡點點頭表示理解,立刻站到一邊等待結果。幾個遊俠聚在一起讨論片刻後那個小哥還是過來通知奧斯卡說可以立刻走,後者松了一大口氣,立刻就一道起身動身前往凱爾安德洛斯,或者說去往必經之路的碼頭。
“我現在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了嗎?”路上奧斯卡主動問起,小哥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們雖然早有打過交道但是還從未互通過姓名,當然現在的話奧斯卡的大名他已經知曉了。
“弗裡茨。”小哥總算道出真名,“你可以叫我弗裡茨,我……我能不能問問你,從跟那個篝火裡頭冒出來……是什麼感覺?”
“啊?”奧斯卡愣了下一時沒反應過來,“冒出來?哦,其實沒什麼感覺,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就是眼一閉一黑到了目的地,沒什麼特别的。”
“那可真是方便快捷,”弗裡茨繼續感慨,“從千裡之外的洛汗眨眼間就來到我們這裡,無論怎麼想都不可思議啊。對了,你能再跟我詳細說說海爾姆深谷的戰事是如何進行的嗎?咱們到凱爾安德羅斯之前還有好一段路,時間應該夠你說完,回頭我還要報告給法拉米爾呢。”
見實在推辭不掉,奧斯卡索性就将自己從埃多拉斯騎着王女的坐騎離開那時起,所見所聞告訴給了弗裡茨。現在的奧斯卡别的不說,講故事的本事可謂是一流,不僅簡明扼要還詳略得當,重點清晰跌宕起伏,聽得弗裡茨一愣一愣,眼都不舍得眨,兩人走到渡口碼頭時奧斯卡才說到希優頓帶着親衛隊沖出重圍,弗裡茨兩眼圓瞪全神貫注,直到奧斯卡催促他才想起解開纜繩。
當然,上了小船後弗裡茨又催付奧斯卡繼續講,奧斯卡坐穩後如她所願繼續說國王帶隊沖到他近前之後的事。他一邊說一邊瞥着弗裡茨手上的動作,奧斯卡有充分理由懷疑他故意放慢動作好拖延時間。
其實往後并沒有太多曲折可以添油加醋了,希優頓短暫地撕開包圍圈後敵人迅速反撲,之後甘道夫和伊奧梅爾及埃肯布蘭德就神兵天降一般,帶着大批騎兵強勢插入戰場,瞬間扭轉占據一鼓作氣取得勝利。弗裡茨聽着聽着都忘記搖槳了,嘴還張的老大,最後聽到騎兵沖鋒勢如破竹時他把槳一扔,嘭地一下拍了下船舷大喊:“好啊!幹得漂亮!”
奧斯卡猝不及防地被他吓了一跳,弗裡茨見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重新抓起槳說:“抱歉抱歉,這場戰役實在太精彩了,光是聽你說我都亢奮不已,恨不能當時自己也在場,等到了和平年代,海爾姆深谷守衛站一定會變成大家口耳相傳的傳奇,還有你!流浪騎士奧斯卡,就因為一句話一個承諾孤身馳援,其實……雖然我聽得熱血沸騰,但是剛開始聽你講述時也能感覺到,這場戰其實希望渺茫,正常人都會感到沒有勝算,隻是在等死罷了。所以說洛希爾人也是好樣的,他們……沒有逃兵吧?”
“沒有,”奧斯卡搖頭搖的十分果斷,雖然他其實沒那閑工夫去确認這種事,“他們确實一直在期待援軍到來,但無論是貴族還是士兵,沒有一人臨陣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