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奧恩欲言又止，沒讓奧斯卡等待太久又繼續說下去：“其實跟林子外邊的情況差不多，怪物更加畸形且更加兇猛，有些怪物變得不隻是我連精靈也感到陌生了，最可怕的地方在哪你明白嗎——畸變一直在發生，從未停止過，你也無法想象到什麼地步它才能止息。我算是看着那些辛達精靈的防衛圈越縮越小，人手越來越緊缺，我總是在猜想他們的境遇如此艱難，是不是跟那個醜陋的小怪物有關。”

“醜陋的小怪物？”奧斯卡一聽立刻來了精神，“什麼樣的小怪物？你見過嗎？”

“有一回那小東西在林子邊緣鬼鬼祟祟，東張西望，我看它就不像什麼好玩意兒，所以将其捉了起來送還給了精靈，沒承想居然真是他們看押的重犯逃出來了，那醜東西還有個名字好像叫……叫……”

“咕噜？”

“對，是這麼叫。”貝奧恩幹脆應道，“這可能跟它經常獨自一人自言自語叽裡咕噜有關吧，他落我手裡的時候就這樣，叽叽歪歪的感覺總在咒罵什麼。”

别感覺了，那是真的。奧斯卡暗想着但還是沒點破，又問：“你是認為密林裡積聚的邪惡是沖着咕噜去的，有什麼證據嗎？”

“納茲戈爾，”貝奧恩說到這兒好像喉嚨裡卡了什麼東西，“有一次，我看到納茲戈爾乘坐飛獸在密林上空盤旋，不過離精靈駐防的區域有段距離，可能也是怕被射傷吧，總之那絕不是什麼好兆頭。過去我從未見過，詢問過精靈得到的說法也是那是他們頭一回見，就是在扣押了咕噜之後。”

“應該不是從多古爾都來的。”奧斯卡低聲咕哝。

“啊？”貝奧恩皺起眉頭，“你說什麼？”

“沒什麼，既然這樣的話，我很好奇精靈們打算怎麼處置咕噜，難道真就關到天荒地老？”

“我也問過，對方也不太清楚，因為——這其實是某個老巫師的要求。”

“甘道夫。”

“是的，你也認識他？”

“算是，”奧斯卡扯扯嘴角說，“不過算不上……特别了解。”

“總之對方這麼一說我也沒興趣多問了，甘道夫那老家夥向來古裡古怪，倒也不算離譜，他自有他的道理。得了，你慢慢烤吧，要來點麥酒嗎？哦我差點忘了你不喝。”

說完貝奧恩就自顧自離開了，走之前還捎上了奧斯卡褪下的一堆濕透衣物。

接着奧斯卡又環顧一圈大廳，整個廳裡隻有他一人，奧斯卡能清晰聽見爐火哔啵作響的聲音。

他突然饞上了貝奧恩的家。

要是還有機會，奧斯卡怎麼的也得給自己弄個這樣的住所。農場花園一個不少，客廳寬敞又不至于太過空曠，壁爐餐桌軟墊椅子地毯裝飾應有盡有，爐火還如此溫暖舒适。當然他曾經也覺得霍比特人的住所非常溫馨舒适，但仔細一想即便是把尺寸放大那樣的屋子也不一定符合人類的習慣和傳統，果然還是——

唉，想這麼多作甚，奧斯卡打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要傳火的人想這些有意義麼？

他的最終歸宿就是一抔骨灰，一根螺旋劍，還有昭示世界傳承的溫熱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