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謝懷皺眉,直直的盯着秦招司素服上的血迹,隻覺得那些血印的顔色越來越深了。
“還沒想過,應該先找個地方住下吧。”秦招司回道。
謝懷點了點頭,突然站起身子,身型太過高挑,把秦招司面前的燭光遮得嚴嚴實實。
“倒不算白來,正好我接你回去。”
秦招司擡頭對上謝懷的目光,一時有些莫名的恍惚,很快反應過來後又立刻低下頭去回絕道。
“我衣服髒了,不好搭司令的車,明天天亮我自己回去,等我收拾好了再去拜訪也不遲。”
聽到秦招司的話,謝懷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眼他身上那件衣裳,血迹帶着灰土,确實看起來不大有往日的模樣,點頭道:“确實不好。”
秦招司笑了笑,起身回應:“夜深了,那我先送司令出去。”
說完轉身便要往門外走,步子還來不及挪動,身後突然一暖,秦招司低頭,發現那是謝懷的外套,不知他什麼時候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
秦招司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謝懷的意思,回頭疑惑的看向謝懷。
謝懷順勢将披在秦招司身上的外套緊了緊。
“走吧,這樣看不見。”
謝懷說着,雙手搭上了秦招司的肩膀,怕他肩上有傷,隻敢輕輕推着他就要往門外走,秦招司被動着往前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正想開口說什麼,謝懷卻好像能預測到他的心思一樣先開口。
“放心,不會讓你沒地方住的。”見秦招司似乎還有些猶豫,謝懷繼續說道:“小二爺總不能讓我白來吧。”
看着謝懷的眼神,秦招司隻覺得想笑,那樣誠懇的神情,不知道的倒好像是謝懷有求于他一樣。
“小二爺,我們走吧,這裡怪瘆人的,我也很害怕啊。”
見秦招司不說話,也不知道還在猶豫什麼,謝懷便又開始找說辭。
秦招司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倒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才好,隻好應道:“那有勞司令。”
臨走前,秦招司還是走到桌案前,看着那根燃了半截的白蠟,沉默了半刻,心裡或多或少有些神傷,以前他還算是有人依靠,可往後大概就要他一個人了,雖有不舍,但最終還是小聲告别。
“師姐,我這就走了,有空會再來看你,不用擔心我,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話盡,吹熄了這義莊内最後一支蠟燭。
蔣饒在車内等得昏昏欲睡,斜靠在車門上百無聊賴,眼睛都快睜不開,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在義莊裡幹什麼能磨蹭那麼久。
剛想小憩片刻,車門突然被人打開,蔣饒一時不備,身體突然一空,跟着拉開的車門就往外倒,下意識的伸手亂抓,還真緊緊抓住了一個“支撐點”。
自己還沒回過神,突然聽到“支撐點”發出一聲吃痛的悶哼,蔣饒擡頭,發現自己抓住的居然是秦招司的手腕。
還沒來得及跟久違的秦小二爺打個招呼,就被謝懷甩來的眼神吓得趕緊松了手。
聽見秦招司低低的聲音,謝懷顧不上先罵蔣饒,就伸手想檢查秦招司的傷口,秦招司縮了縮手,小聲說沒事。
謝懷回眼狠狠瞪了蔣饒一眼,将鑰匙往他懷裡一扔,讓他滾去開車。
蔣饒撇了撇嘴,心裡嘀咕謝懷這人真是邪門,莫名其妙兇得很,不知道的以為他抓的是謝懷的脖子呢。
雖然不服,但蔣饒還是乖乖下了車,不情願的挪到駕駛座。
謝懷拉開後座的車門,示意秦招司上車。
秦招司輕聲道謝,彎腰上了車,剛想伸手關門,謝懷卻突然跟着秦招司坐上了後座。
“前面有蔣饒的口水,我跟小二爺擠擠不介意吧。”
蔣饒無語,心裡罵謝懷真能掰扯,想挨着人坐明明可以直說,非得找點理由壞他的臉面。
懶得戳穿他,也不敢戳穿他,隻能沉默着發車,往城區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