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許浣溪想着下午也沒有什麼事,便想看看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兩人乘直梯到達商場頂層的位置。這一層全是頂奢的門面,顧客極少。
“你是要送給什麼年齡段的女士啊?”許浣溪問着,她對那名女士是誰并不好奇,隻是出于自己“參謀人”的職責而問。
“二十多歲這樣。”
“那你知道她大概的喜好是什麼嗎?”
這個問題問完,方舒然短暫地思忖片刻,而後搖了搖頭。
“那就隻能買些不出錯的禮物了。”許浣溪說着,兩個人走進一家珠寶店。
被稱為“鑽石之王”的海瑞溫斯頓門店内隻有他們一組客戶,自然就成了導購的重點關注對象。
許浣溪隻負責将人領到,至于要具體什麼款式她可不幫忙挑選。她坐在貴賓沙發間,小口吃着導購剛剛拿過來的糕點。
正無聊地刷着手機,卻看到時越給她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你在幹嘛?”
許浣溪飛速瞟了眼正在展櫃前坐着的男人背影,不知為何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她不動神色地看了眼周圍,确定他人不在現場後,打出字又删删減減好幾次,最終回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過去。
“在逛街呢。”
時越那邊的消息很快回了過來:
正好,這兩天要拜訪商務上的人,你幫我購置一份禮品,差不多四五十的年齡吧。
怎麼一天到晚全都是讓自己幫忙選禮物的,她看起來像是什麼很閑的人嗎?!
沒等許浣溪不情不願地回複一聲“好”,她的手機“叮”地一聲收到了一條銀行轉賬發來的短信。
看到上面的數字,她不可置信地數了好幾遍。
方舒然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抱着手機露出笑容的表情。
“浣溪。”他輕聲叫她的名字,笑着道:“你幫我看看這個好看嗎?”
許浣溪跟着他來到展櫃的位置,上面擺放着三四個打開的珠寶盒,裡面裝着各類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鑽石項鍊。
“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方舒然站在她的身後。他的身量要比自己高出不少,此時雙手放在展櫃邊緣,看起來就像是将她環抱了起來。
許浣溪想着待會還要選購其他的東西,便随意用手指了一個在其中最閃亮的。
導購的臉上堆起笑容,“這位女士好眼光,這是Loop系列的全鑽,斷貨許久,這次也是極偶然才上架的。”
“那就麻煩我們的模特幫忙試戴下了。”方舒然說着,接過導購遞過來的黑色手套。
許浣溪對試戴這事沒什麼意見,隻是見他要親自給自己戴頗感訝異,但還是撥過自己的頭發到一側的位置,露出光潔而修長的脖頸。
身後的人微微傾身,富有成熟男性氣息的古龍香水味萦繞在她的周圍。他修剪齊整的指甲輕輕刮過她的頸骨,不過隻那一次,後面便在沒觸碰過她,很快便系好了項鍊。
導購将台鏡拿了過來,鏡中的女人面容白皙柔美,櫻唇瓊鼻,除了鎖骨上那條熠熠生輝的鑽石項鍊外再無别的首飾,更為她增添了幾分華貴的妩媚。
許浣溪的眼神也亮了亮,沒想到佩戴的效果會如此之好。
方舒然将她一閃而過的驚豔神色收在眼底,他溫和笑道:“那就這條。”
趁着他去付款的功夫,許浣溪視線下瞥,看見了放在玻璃展櫃裡面的價格牌,然後第二次不可置信地數了好幾遍數字。
“方先生,那是包起來還是...”導購詢問着已經回來的方舒然。
“不必,就這樣吧。”方舒然的目光淡淡,隻唇邊銜着一絲笑意,“走吧,浣溪。”
許浣溪在聽到這條項鍊不包起來後就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兩人并肩跨出店門時,她露出一張有些糾結的表情。“學長,這不合适吧?”
方舒然挑了挑眉,問:“這個時候又不是‘方先生’了?”
許浣溪最擅長的就是善變。她乖巧地回道:“無功不受祿。”
“好。那就當是,”方舒然頓了一下,繼續道:“從不知道你喜歡喝卡布奇諾的補償。”
“好呀。”許浣溪倒是坦然,立馬收回那副糾結的表情。“謝謝學長。”
總歸是白送上門的東西,豈有不笑納的道理。更何況有朝一日她被時越掃地出門,這玩意兒估計還能賣上不少錢。
面對她不怎麼誠心的道謝,方舒然倒也沒有什麼不悅,隻是眼神中又多了一分好奇和探究。
許浣溪沒忘記今天的第二個使命,便笑着道:“輪到我了,正好我也需要選購送給男性的禮物,學長你幫我看看?”
直到夜幕漸深,兩人才從商場出來。
方舒然提出要送她回家,她也沒拒絕,将禮物放在了車的後備箱,便坐到了副駕的位置。
方舒然的談吐和交際維持着一個很禮貌的距離,加上他一下午又極有紳士風度,許浣溪大概也能明白為什麼原身會那麼迷戀他了。
到達家門口的時候,許浣溪随意瞟了眼樓上卧室的燈光。
很好,是熄滅狀态,說明時越還沒有到家。
她和方舒然走到後備箱的位置,方舒然取出禮品遞給她,笑着道:“我以為你今天也會和我一樣的套路,沒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
面對他的揶揄,許浣溪面不改色道:“學長,這你就不懂了。回禮怎麼能在當天就回了呢?這樣下次我再想約你出來見面不就沒有理由了嗎?”
月色灑在她柔美的五官上,襯得她靈動的眼神有些狡黠,而那串鑽石項鍊也散發着奪人的光輝。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而就在這一刻,一輛黑色卡宴漸近,明亮的前車燈将兩人的一舉一動照得極為清楚。
在寂靜的路上,那道尖銳的刹車聲讓已經歸巢的群鳥飛撲向天空,尤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