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幾分異樣,程時北手頓在顯示器前,就看見屏幕裡的姜以棠從口袋裡掏出電話。
來電顯示沈樂,姜以棠擦了擦臉上的淚,清清嗓子接起。
“哎呀樂樂,我真沒事。”
“我還沒回去,我在隔壁門口。我沒幹什麼——”
對面沈樂把醉酒姜以棠夜闖鄰居家門,或者半夜門口撒酒瘋想了個遍……
而姜以棠頓了一秒,做賊心虛地看了眼貓眼,屋内的程時北剛好和顯示屏裡的姜以棠對上視線。
程時北心停跳了半拍。
但姜以棠看不到,她以為面前就是一扇普通的門。
“隔壁好香——”
程時北正要開門的手一頓,姜以棠的聲音透過電子貓眼傳了進來,字字清晰。
“我願意住進隔壁家裡,哪怕是以蟑螂的身份。”
一門之隔的程時北面冷如冰,抽回手幹脆利落摁滅貓眼顯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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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昊來的時候,程時北正拿了個保溫飯盒出門,迎面撞上的兩人面面相觑。
樓道空無一人,程時北不動聲色地轉身想回去,跟上來的許昊卻眼尖看見了手上的飯盒。
“拿個飯盒出門,幹嘛呢?”
他一把搶過,飯盒沉甸甸的,打開裡面的飯菜擺放得整齊,他更加狐疑,“給誰送飯啊這是?”
程時北把他推進屋内,面無表情關上門,“喂流浪狗。”
“流浪狗?”許昊明顯不相信,“就你這小區還能有流浪狗?”
“現在沒了。”程時北把飯盒随手扔在餐桌上,表情說不上友善,“你怎麼來我這裡了?”
“這不是剛到江都,還沒找到住的地方嗎,不想住酒店就來你這裡了,你該不會趕我走吧?”
許昊故作嬌羞,頗有一種對着程時北故意發嗲的意味在。
程時北掃了他一眼,“沒房間。”
“怎麼會?”許昊不相信,“林譜銜不是說你買了兩套房子打通嗎,我說我過來看看,三百多平的面積你不會就隻弄了一個房間吧?”
然而等許昊把程時北家參觀完後,他是真的敗下陣來。
“大哥!”許昊痛心疾首地指着程時北,“你辛辛苦苦買了這麼大的房子,就為了弄這麼多個房間來放茶葉?你為什麼不直接買一個庫房?”
程時北瞥了他一眼,語氣漠然。
“也買了。”
許昊:“……”
程時北下了逐客令,“現在可以走了嗎?”
“不想走,我好不容易回來,我倆兄弟整點酒喝呗?”
“沒酒,”程時北打開櫥櫃,裡面也是清一色的茶葉,他甚至按照産地經緯度進行了分類,“隻有茶葉,要喝自己泡。”
“得嘞,”許昊幹脆利落,毫無留戀地拍了拍屁股起身離開。
“我還是去定個酒店吧,您老慢慢跟着你的茶葉過吧。”
“對了,”臨走時他抵住程時北要關上的門,才想起正事兒。
“其實我是過來是想跟你說,明晚記得去我們投的酒吧看看,明天正式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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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鬧鐘響,姜以棠隻覺得頭昏沉沉地疼。想到反正升職無望,幹脆把一直沒敢用的年假請了一天,一覺睡到下午兩點。
她是被沈樂的電話吵醒的。
她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沈樂的聲音極具穿透性。
“姐,小姐姐,大姐姐,醒了嗎,醒了嗎?”
姜以棠閉着眼睛,聲音有氣無力的,“醒了醒了。”
“起來,請你去吃一家超貴超高級的餐廳。”
沈樂确實沒騙她,餐廳開在郊區的一個弄堂裡,停車場裡停了不少連号的豪車。餐廳各處都能看到當作裝潢的古玩古畫,典雅精緻。
餐廳實行會員制,高檔到她連進去破産的資格都沒有。
“來一份蟹肉魚翅春卷,兩例花膠魚雲羹,一份牛肉酥餅……”
沈樂還想點花膠麻婆豆腐,被姜以棠強烈制止。
“隻有純正的麻婆豆腐,才是麻婆豆腐。”姜以棠表情嚴肅,不知道怎麼,又想起了昨晚隔壁傳來的麻婆豆腐香味。
為了讓她開心點,沈樂故弄玄虛,“這家店的服務絕對是你吃過所有餐廳裡服務最好的,你想要什麼都能辦到。”
“真的嗎?”姜以棠看向服務員,“什麼都能辦到?”
“對,”服務員小姐姐笑了笑,正想說無論什麼食材送過來他們都可以代加工時,就聽見姜以棠認真開口。
“能免單嗎?”
沈樂:“?”
看來升職失敗的打擊巨大。
沈樂揉着揉眉心,讓服務員先下去。
吃完飯姜以棠還想去喝酒,沈樂拉不住,就讓圈内朋友推薦了一家離得近的酒吧。
雖然新開業,但沈樂的朋友跟那家酒吧的經理打過了招呼,經理帶着她們從隐蔽的側門進去。
酒水單上調酒的名字故作玄虛,全是英文,姜以棠看不懂,幹脆選着便宜的一樣來了一杯。
酒水辛辣刺激,像要把她的食道灼燒,姜以棠心中的委屈有了缺口,昨天哭夠了,今天開始罵罵咧咧。
“我那領導,每次我做策劃,需要她拍闆的時候她從來不給肯定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