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細膩、溫和……甚至是溫柔。
但當你真的跟他相處下來,就會發現這些詞彙能從他身上每個角落流淌出來,甚至不需要刻意去尋找,他隻需要站在那兒,你就已經能看見這些詞彙了。
一陣寒風吹過,瞿期被香灰迷了一下眼,等到他再睜開時,對方已經把燈放到佛堂裡去了。
他朝隊尾走去,本打算買一對,但還沒走到,李恣他們就恰好過來了,問道:“點完了嗎?”
“點完了,”應知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淡聲說,“走吧。”
瞿期張了張口,看着四下的幾個朋友,隻能把話咽下去,跟着一起往外走。
弄完這些已經臨近中午了,寺廟裡的人少了很多,漸漸空曠下來。
一行人在寺廟裡外面吃了個午飯,然後跟随着稀疏的人群準備下山。
按照前兩年的慣例,他們今天一般都隻聚一個上午,因為下午有些人要跟着父母走親戚,還有的要回家幫一些亂七八糟的忙。
于是下了山,幾個人就先後打車走了,求神拜佛結束,回家各找各的爹媽。
按常理來說,春節這幾天卻是時該忙碌的時候,但那隻是按常理說,也隻是對别人而言。
對于瞿期和應知寒來說,這幾天就顯得格外清閑,他們既不用走親戚,也沒什麼别的事要忙。
甚至因為黃阿姨還沒回來,顯得十分自在。
以至于外面是燈紅燭搖的新一年,他們卻天天窩在家裡看電視和閑聊。
好不容易有這麼空閑的時間,瞿期拉着男朋友看了不少自己喜歡的電影。都說電影喜好是很私人的東西,但他喜歡一個人,就是會忍不住把自己喜好的也告訴對方。
他想讓對方體會他在看到某句話時的觸動,在看到某些畫面與情節時,與角色所産生的情感共通,讓對方知曉他所有的所思所想……
這樣的日子安逸且令人愉悅,隻不過還沒持續到一周,瞿期就察覺出一絲不對勁的味道——從大年初五這天開始,應知寒經常一大早就出門了。
起初的兩天,他以為這人是去外婆家,後面發現好像并不是。
應知寒之前去他外婆那邊的時候,基本都是晚上才會回來,最早也得下午。而這幾天他卻隻出去三四個小時,早晨出門,中午就回來了。
瞿期問過一次,對方的回答是說沒什麼,但表情看起來就很像是藏着掖着。
于是他又觀察了兩天,在三号這天早上,看到應知寒準備出門時,一骨碌爬起來洗漱完,假裝道:“你這幾天出門到底幹什麼,我今天也要一起去。”
果不其然,應知寒的神色閃過一絲細微的空白,說:“你……真的沒什麼。”
瞿期不管不顧,勾着他的脖頸就準備一起往外走,誰知下一秒就被連親帶遮眼地摁回了卧室。
他被親得站不住,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就發現那人又跑了。
想起剛才應知寒被他逗得進退維谷的樣子,瞿期覺得有點好笑。
從前兩天起,他其實就知道對方大概在為了什麼而做準備。
在某一次親昵後的間隙裡,應知寒問過他一個問題,他問:小名為什麼叫醒醒?
瞿期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組織了一下語言才告訴對方。因為他是在2月4号出生的,那年的這一天恰好是立春。
立春意味着萬物開始蘇醒,意味着停滞的冬季将要過去,所有的相逢相遇都像是在随着春天的到來而開始流轉。
所以他小名叫醒醒,大名單字一個期,取的就是“相逢有期”之意。
他那時回答完,輕碰了一下應知寒的肩說:“所以我們倆在生日這件事上還挺相似,都是在節氣出生的。”
聽到這話,應知寒“嗯”了一聲說:“是很相似。”
其實不止出生時間相似,就連名字的起法也很相似,應慈也提過他名字的由來。
除了常聽的一葉知秋之外,還有句話是“見瓶水之冰而知天下之寒”,而冬至自古以來也是讓人“知寒”的節氣,應慈就用這兩個字給他起了個名字。
誰知人如其名,從小就冷冷酷酷的,怎麼逗都不笑。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柳昭和應慈在這件事上也算有着相同的腦電波。
瞿期百分百确信,那個晚上的随口一提,應知寒一定會記得,這幾天也一定是因為這個事在往外跑。
因此他剛才根本不是真的想跟去,畢竟明天就是生日,也不存在非要破壞那人準備的驚喜。
他就是單純抱了點使壞的心思,想看看自己男朋友被逗得沒法開口明說的樣子。
畢竟這種分明很無措了,卻還繃着臉裝沒事的表情,實在太難在那人身上見到了。
而這點心思還沒完全收回去,于是瞿期拿出手機,給對方連環轟過去了幾條“可憐巴巴”的消息。
-醒醒好吧:懂了
-醒醒好吧:不就是小秘密麼,沒關系的
-醒醒好吧:有秘密的應知寒
-醒醒好吧:[癟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