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串消息發出去，過了一會兒才收到回複。應知寒大概摸清楚了他的脾性，知道越是否認，這人反倒越是來勁。

于是瞿期收到消息，上面隻有短短兩條坦然的承認。

-Y：嗯

-Y：有秘密的應知寒

-醒醒好吧：……

瞿期不能接受自己沒逗成功，于是又動動手指，說：哦好吧，那你明天記得把這個秘密告訴我。

-Y：……

這跟直接說有什麼區别？但沒間隔幾秒，對面還是回了個：好。

和前些天一樣，應知寒沒到午飯的點就回來了，瞿期忍住了，沒再提關于生日或驚喜這一茬。

誰知午飯後，對方反而沒忍住問了一句：“明天想怎麼過？”

瞿期笑了一下，說：“你不藏了？”

應知寒無奈道：“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麼？”

“是猜到會有什麼，但沒猜出來具體是什麼，所以你其實還能再藏一藏。”

“……”應知寒看了他一眼，又問了一遍，“你明天要叫上他們幾個麼？”

“不知道。”

瞿期靠在他旁邊，認真地思考起了這個問題。他是真的拿李恣他們當很好的朋友，也是真的不喜歡跟人打交道。

他不太喜歡過生日，相比于拉幫結派一大幫子人，更喜歡自己在家裡安安靜靜過。

隻是别人過生日都會請客出去吃飯，瞿期前些年也就不太好意思說不請。

而今年情況比較特殊，他的确隻想跟應知寒一起過。

深沉地思考了幾分鐘後，瞿期拿出手機，在小群裡扯了個謊，說明天家裡有事，欠的那頓飯開學再補上。

沒過幾分鐘，李恣他們幾個稀稀拉拉回複過來，都說沒關系，隻不過這樣的話，生日禮物也隻能等到開學再拿給他了。

瞿期回了個OK，然後把聊天頁面拿到應知寒眼前晃了一下，說：“現在可以了。”

緊接着他又湊過來，低聲補了一句：“所以你明天一整天都歸我，行麼？”

應知寒看了他片刻，點頭“嗯”了一聲。

得到滿意的回答，瞿期重新靠坐回去，點開其他軟件，開始研究起了要去哪兒玩。誰知他翻來覆去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找到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看他愁容滿面的樣子，應知寒說：“挑不出來？”

“不是挑不出來，”瞿期說，“是根本沒有能挑的。”

附近能逛能玩的地方就那麼點，有的不是已經去過，就是春節期間沒開門，他甚至已經放低要求，勉強能接受人擠人的地方了。

聞言，應知寒說：“想去看電影麼？”

“春節檔的話人特别多吧？”瞿期雖然這麼說着，手還是很誠實地點開了購票軟件。

果不其然，熱門那幾部白天幾乎全滿場了，即便剩了些位置，但要麼是犄角旮旯裡的單人座，要麼就是大熒幕最前面的那一排，觀影體驗基本為負。

應知寒收回目光，似乎在想别的能逛的。

沒過多久，卻聽瞿期“诶”了一聲說：“要不我們看晚上的場次吧，九點多十點這種，看完十二點左右回來休息，也不算很晚。”

相較于學習來說，這個點的确不算晚，應知寒點點頭說：“可以。”

挑好電影後，瞿期買了兩張票，買的時候沒看到有别的人，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包場。

他退出購票軟件，說：“我想到了，我還想去水族館，去麼？”

應知寒說：“不怕人擠人麼？”

“沒辦法，有得必有失，這幾天去哪兒都人擠人，水族館大概已經是情況好一點的地方了。”

“那就去。”

接下來瞿期又挑了個打遊戲的地方，準備把上次在童樂宜家沒打完的那盤遊戲給打了，最後還選好了吃晚飯的地方。

他每問應知寒一句，得到的回答都是“可以”“好”“你想去就去”，幾乎稱得上是有求必應。

瞿期有點哭笑不得，說：“你怎麼這麼由着我，說什麼都不帶拒絕的，過生日還有這種好處麼，那我甯願天天過生日。”

“……”應知寒時不時就會被這人腦回路弄得無語一下，他過了幾秒問，“我拒絕過你很多事麼？”

瞿期想了想，好像還真沒有，即便是他們關系還沒好到這種程度的時候，應知寒也沒怎麼拒絕過他。

“好吧，好像确實沒有，”瞿期把選好的幾個地方又跟他順了一遍，說，“那我們就這麼定了，中午出門，下午先是水族館，然後瞎逛一會兒，吃完晚飯去打遊戲，打到将近十點去看電影。”

“好。”

令人期待的行程就這麼定下來了，瞿期反倒興奮起來，就像小時候跟着學校去春遊，總是從前幾天開始蠢蠢欲動，到了出發的前一晚更是半夜都還睡不着。

他此刻就是這樣的狀态，明明挺早就哈欠連天了，硬是迷迷糊糊拉着人聊天，要是能聊明白也就罷了，偏偏思維還是斷層的，東扯一句西講一段，仿佛生怕這麼睡過去，會對即将結束的17歲追悔莫及似的。

等到他扯着扯着，漸漸不再有動靜，枕邊隻有均勻安靜的呼吸聲。床頭櫃上的手機亮了一下屏，無聲地響起了一個鬧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