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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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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面漆黑一片,隻有倒座房那裡亮着燈,李卦在微弱的燈光下看着賬本,算着什麼時候把王府吃空,算着有多少錢進了自己腰包,再算着該怎麼從洋人那兒多摳些銀子來

夜長夢多,他回身問:“明天是不是教會的人會來,那個東瀛人呢。”

下屬說已經到了,住在附近的客棧裡,随時可以進來。李卦點點頭打發人下去了。

剛剛過了元宵,府裡又新來了一撥人,在外院當差的瞧得清楚——那堆人沒規距地站在府裡的影壁前面,有的人對着面前的牆又看又摸,很是歡喜。

有的人看了看王府的大門,跟同行的人興高采烈地議論着什麼。這夥人絲毫不掩飾自己貪婪的心思。

奴才們說不上話,隻是回身去議論,見主子來了,立馬噤聲不語。

這一夥人穿着打扮各有不同,有西裝革履的洋人,也有甩着大辮子的清朝人。但那些洋人和之前拍照的那波人不一樣,明顯不是好惹的。

有一個留着花白的胡子,頭上頂着歪斜的禮帽,深陷的眼窩卡住了一枚鑲金絲的單邊眼睛,手裡還拄着一個烏黑的手杖,最上頭鑲嵌着顆碩大的寶石。

他也和其他人一樣,看貨物一樣的看着這座王府,也沒有進去的意思,隻是在門口等着人,幾分鐘之後,李卦帶着笑意從外院的屏風門裡走出來。

頂着禮帽的人正是教會的主教,他來府裡不止一次,每次來隻幹一件事:要錢。親王府為了日常的巨大開銷朝着教會借了不少次的錢。

大主教不知從哪兒翻出來一個賬本,一邊翻閱一邊指着上面。李管賬聽着聽着就開始搖頭。翻完了一本還有另一本,李卦就是搖頭歎氣,什麼也不說。

站在門口就談了個大概,要是仔細地說說這些賬還得進屋,李卦在前頭給這一撥人領路,因為主教漢語太差,就聘了個翻譯來。

那翻譯走着走着就問:“李大人,順路領咱們主教去後花園逛逛吧,看看後花園什麼樣子,之後府裡也好有個打算。”

趁着大家都開心,随行的翻譯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李卦面露難色,後花園處于内院,是格格福晉的住所,要是想進去,必然壞了規距。

王府進門就是影壁,後面有個過道,從左手進去是外院,外院的北面有個小巧兒的門兒。門兒後面才是後花園,花園再往裡走就是俞冬住着的地方。

這個小巧兒漂亮的門分割了内外院,這種分水嶺一樣,府裡就管這個東西叫二門。沒什麼大事基本是不會踏過這個門兒的。同理,外面的人也絕對不許進這個門。

王府的規距他要守,教會的要求他又不好拒絕,李卦在心裡掂量這個行為,有多大可能會惹怒王爺,想多了他又煩了——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多臭規距,飯都吃不上了還惦記着自己的主子範兒。

想通了這一層,李卦就爽快地答應了這碼事。可他也不敢大搖大擺地走,隻是帶着人不聲不響地走過二門,繞了個大圈,讓教會的人看個大概就完事。

李卦這招兒其實很聰明,他選了個太福晉們都休息的時候見客,又悄悄繞了個圈進了内院,按理說,被發現的概率不高,可俞冬最喜歡滿世界晃,看看這有什麼,那兒有什麼。

李卦也沒怎麼進過二門裡面,他不知道從進門開始,俞冬就看到那一群人了,穿着顯眼,人數衆多,很難不被注意到啊。

俞冬覺得李卦不是什麼好人,想知道他們都在打什麼算盤,于是在後面跟着走到了外院,眼看着他們進了南面的房。

俞冬也屏息走過去,攀着窗棂向内窺探。這個視角看東西不真切,她隻能透過偏殿擺着的多寶格,從縫隙裡仔細地看着偏殿裡的人。

引客是下人的事,王爺早已經在座位上等着了,正位上坐着悠哉地等着,洋人和管賬的坐在側面那一排的椅子上,這倆人中間擺着個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堆紙。

上了茶之後,王爺和洋人都不說話,管賬就開始愁眉苦臉地訴苦:“您也瞧見了,這日子真的不好過,銀号又放不出錢來,一次兩次的還有路子找,這三番四次可不就是入不敷出了。當初,多虧有教會出手相救。這錢可是有用的。等收了租子上來,就立刻還上。”

主教心安理得地接下這些奉承,他清楚管賬的必然還不上錢,嘴裡卻裝出大度的意思來:“不急不急,再借個4000元,湊個整吧,年後我們再來。”

俞冬聽着他倆一來一去的對話,事情還原了個八九不離十,原來欠的錢還不止這些,之前還欠了教會有整整兩萬元。這回他們來就是要賬的,林林總總,連本帶息的都加上了,府裡欠了快三萬。

聽着那個意思來了不止一次了,隻是這次碰巧讓俞冬看到了。李管賬當然是沒錢還,教會也不急,每次也都是笑意盈盈地說幾句,然後再借錢給李管賬。

弄明白了這些事兒,再結合一下教會那群人的說辭,俞冬渾身雞皮疙瘩,這傳教士哪是不急,他太急了。這些錢若是連本帶息,利滾利地加起來,他這是要把整個府都拿走。

屋裡頭,那兩個商量的差不多了,管賬的回頭對着王爺恭恭敬敬地說:“王爺,談妥了,您看怎麼樣,還是老規矩,回頭我收了租子就還了,先解了眼前的困兒,這府裡一大家子的可都指望您養活呢。”

傳教士也舉着筆,微笑等着王爺發話,王爺仍維持着自己的派頭,略略思考一下就同意了。得了王爺的首肯,大家都喜笑顔開,拿錢的拿錢,寫字的寫字。

王爺坐在圈椅上,一言不發,他其實也知道王府早就是強弩之末,可他也不是之前的王爺了,外面鬧革命的那些人,斷了他的俸祿銀米。他早已經不能耍王爺的威風了。

他又從小就被慣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從他兩歲即位那天,府裡府外的事兒都是管賬的在跑,他從來隻用點個頭,或者是搖個頭,事兒就辦妥了。至于其中利益往來,人情錢帳,他一概不知。

甚至他連管賬的叫什麼名兒都不知道,隻知道姓李,都喊李管賬的。

教士利索地簽了字,留了錢。這回白字黑字的,誰來也得認下這個債。李卦求得了王爺的同意就不再管其他,笑呵呵地收下錢就要走,王爺似乎也能感受自己被邊緣化,淪為一個王府的吉祥物,他心下不快,又拿出王爺的款兒來。

“怎麼又要管教會借錢,咱們王府的臉面都叫你丢光了。”

俞冬站在外面聽着真切,沒想到李卦上前就一個滑跪:“奴才也是沒辦法啊。”俞冬目瞪口呆。李卦對她和對王爺完全是兩個樣兒。

李管賬隻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忏悔:“都是奴才的錯,可奴才也沒辦法,租子收不上來,地也不能用作抵押,全靠這樣了。您看看這賬本,租子是一點沒有啊。”

他這話背得熟,一連串地一口氣說出來,王爺的氣兒消了大半,他端着茶吹了吹上面的沫子,像平常一樣的問:“錢都怎麼分配。”

李管賬趕緊交代:“當然是拿出一部分來維持家用,一部分打點人。”

打點人?王府打點什麼人?俞冬不太信這個李管賬的,她無聊時候也跟看媽聊過天,王府有地租還有些皇上賞賜的好東西,怎麼不會淪落到賣房子的地步。

王爺也問同樣的問題,李卦聽完也不說話,隻是瞟了一眼周圍,确定了沒有人,這才得意地開口說:“是恭親王帶來的人,是個東瀛人。叫安本次郎,可以幫咱們聯絡兵力,明兒就能進府來,聽說是個喜歡古董的,咱們府上那些寶貝,那東瀛人肯定看得上。您聽,咱大清朝還有救呢。”

王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難掩喜色地問:“當真?”如果大清能回來,他就又有俸祿領,又是貨真價實的王爺了。

李卦笑得更賊,他知道自己馬屁拍對了,誰不喜歡繼續當主子享福呢?他繼續糊弄人:“咱皇上也還在紫禁城裡呢,這不就是轉機麼。”

李卦嘴上說的甜,實際上就是哄着王爺變賣家産呢,可她這個倒黴哥哥也看不透李卦的打算,一心就想着讓大清朝回來。

但屋子裡的王爺也隻高興了一會兒,他也琢磨着問:“是什麼來頭?别是個糊弄人的。”

李卦緊張地扶了一下帽子,仍然哄人的語氣:“怎麼會呢,您想,洋人幫咱們賒賬,東瀛人幫我們聯絡軍隊和高人,怎麼會存壞心呢。奴才到底眼皮子淺,明兒奴才叫他進府來,您親自見見”

見到王爺還在猶豫,李卦壓着聲音說:“王爺,這可是唯一的機會,若是成了,也算拯救了這麼多年的基業。”

王爺好像被這句話刺痛了一下,他的語氣變得悲傷起來:“說的是,本王怎麼能就眼睜睜地看着祖宗的基業就毀在咱們這一代,下去也無顔面對列祖列宗啊。明天把格格和太福晉們都叫來,咱們也好商議一下。賣些東西是次要的,主要是為了大清朝。”

李卦聽見王爺這個打算心裡一沉,這怎麼行,他又愁眉苦臉地勸解:“王爺,這事兒可不能對格格福晉們提起,特别是格格,常和那些留洋的姑娘一起吃飯聊天,怎麼能懂祖宗基業的重要,老話講,事以密成,言以敗洩。事成再說,您覺得怎麼樣。”

李管賬擦了一把頭上的汗,他不想讓俞冬知道這件事,因為他還有别的打算。窗外,俞冬扶着窗棂的手已經凍得有些紅,屋裡的兩個人,幾句話就把她分割的一幹二淨,聽見屋裡兩人有出來的意思,她又慢慢地回去了二門裡。

王府早就搖搖欲墜,一旦倒了,她連怎麼活着都不知道,俞冬想了又想,她決定拿着自己的錢先去買房子。把房契地契拿在手裡。自己住下一間,再往外出租。靠房租活着。

可她又不想被李卦知道,俞冬想到了十八格格,上次俞冬獨自出府就是因為她的邀請。

有了路子,下一步就是找個人出去送信兒,看媽不輕易出門,時不時能出府的隻有府裡的太監和管賬那波人。

李卦她必然不敢信,那隻有在太監堆兒裡選了,俞冬想了又想,不得不承認隻有元池能幫她跑這一趟,她寫了封信,趁着元池來,讓他交給十八格格。

格格喊他,元池什麼活兒都推了,連跑帶跳的過去,生怕晚一秒去俞冬改變主意,可聽完吩咐,元池拿着信,有些遲疑,他問:“是,十八格格?肅親王府?”

俞冬點點頭,她以為是元池不知道,又緊着補充一句:“就是上次一起吃飯的那位。”

雖然他隐藏的很好,可俞冬還是發現元池的表情裡露出一些古怪來,可很快他就隐藏住了,不再說話,點了個頭,拿上信就走了。

十八格格叫阿蘊,應該是個親昵的小名兒,至于全名俞冬沒敢打聽,她生怕自己露餡,聽見這個名兒别人喊,她也就跟着喊了。

阿蘊今兒換了衣服,她問俞冬怎麼會想着出來,是不是悶了,俞冬搖搖頭,說自己要買房子,阿蘊也沒想到俞冬這個答案,好好的就要買房子,俞冬悶悶地問:“你覺得奇怪?”

阿蘊一下就笑了:“我奇怪什麼,你要是想買我就陪着你逛逛,隻是我一直留洋也不知有什麼好地方。”

她說話和俞冬很不一樣,說話遣詞造句都很随意,卻還帶着點文鄒鄒的感覺。但哪怕這樣,她說的話也是不緊不慢,一個字一個字很清楚,絕沒有把話說得一團亂的情況。

可誰也沒買過房子,馬車就停在了正陽門那兒,因為誰也不知道該去哪兒。俞冬的身份是旗人,當然住在内城,可她想着去外城,外城明顯繁華點。

路邊擠滿了各式各樣的人,有人看出她倆的窘境,問他倆幹什麼,一聽俞冬要買房子,烏泱泱的人都湧了上來,你一句我一句的。

看了一個又一個,俞冬隻有一個問題:太貴了,她這會兒哪兒有那麼多錢,而且一賣好幾間屋子一起賣,執要她一說自己隻要一間屋,無論是誰,都一臉難辦的樣子:“您要住雜院啊,這可不好找,而且什麼人都有,也不安全啊。還是買個整院子值得。”

在外城晃悠了這麼久,俞冬啥也沒晃悠出來。

她有些洩氣,人群的熱情也散得差不多了,一直躲在角落的小孩兒鑽了出來,他試探着問:“您是要單間的屋子?”聽到這兒俞冬又燃起了希望。

小孩兒拉着俞冬走回了内城,拐彎,前面路有點窄,俞冬和阿蘊下了馬車開始走路,這次走出了西直門,再繼續往前走,俞冬看到遠處蓋着一排白房子。

小孩兒解釋說,這是早年給八旗子弟住的,隻有旗人有資格進去,普通人想都别想,但後來鬧完革命,也沒什麼旗人不旗人的,慢慢地就成了普通房子。

但這種房子界不好,沒人愛要,價格也不高。俞冬心裡開心,臉上還是繃着,小孩兒帶着她一個胡同一個胡同的拐,終于快到了。

白房子越來越近,人也變得熱鬧起來,旁邊的一個老太太,卻伸手抓住了俞冬,轉臉瞪着那個小孩兒,疾言厲色道:“你是誰家的,這麼喪良心的事情也做得出來?一瞧你就是逃荒來的,就是上不得台面,淨跟那些人學這些下流手段。”

小孩兒被女人的話吓得不敢動,他晃着身子想要掙脫,無奈對面的力氣太大,他掙脫不開就開始扯着嗓子尖叫。聲音尖銳,讓俞冬都皺起了眉頭。

小孩兒作勢要去咬人,女人力氣松了一些,他趁機掙脫了束縛,撒腿就跑。俞冬再傻也應該明白不對勁了,女人打量着俞冬的穿着,了然道:“您是富貴人家的姑娘?怪道是被這小崽子耍得團團轉呢,您來這地方做什麼呀。”

俞冬環顧四周說來買房子,女人笑出聲來:“他是不是告訴你那白房子價格好。” 俞冬仔細回憶了一下,懵然點頭。

“他唬你呐,那地方沒人住,慢慢地就有人在白房子幹些見不得人的事兒,你覺得熱鬧人多,什麼地痞流氓都在那兒,可不是熱鬧了。你但凡進了白房子那一片就沒人管你了。”

老太太說完,沖着俞冬腳邊的路努努嘴:“過了這一條土路,就是白房子界,這是規距,你在這兒我還敢拽你一把,你但凡踏過一隻腳,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戲了。這叫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你家有潑天的富貴,也來不及咯。”

見俞冬還是呆呆地站着,老太太幹脆拽着她往旁邊的胡同裡一拐,指着那些擠在一起的人說:“這都是逃荒來的,沒有錢也沒有糧食,就幹起了倒賣人口的勾當,人伢子給他們錢糧,他們負責帶貨來。你碰見的那個孩子,十有八九也是幹這個的。說不準就在這兒。”

順着老太太的方向去看,果然俞冬看見了剛剛騙她的小孩兒。站在一男一女的身邊。隻露出眼睛看着她。

俞冬和阿蘊面面相觑,誰也說不出來話,老太太見狀開始趕她倆走:“行啦行啦,走吧,叫你們府裡的管賬或者管家來,他們跑事的比我們這些人消息靈通多了,你們何必自己遭着罪,就算不遇到人伢子,也有那些看你們是腼腆小姐,就漫天要價的人。快走吧,再晚了城門就關了。”

阿蘊知道這是老太太救了她倆一命,她從手裡拿出大塊銀子,權當感謝,女人得了錢,臉上笑開了花,看在這些錢的份兒上,她好心問一句,為什麼這時候買房子。

聽完俞冬這點算盤,老太太擺擺手,她腳踝上紮着白色的布,把褲管綁得緊緊的。

她彎下腰把銀子塞進那塊白布裡面藏好,擡起身子勸她:“可别,您就是買到稱心的房子又怎麼樣,你們還是未出閣的姑娘,你們戶籍還是歸在府裡的,這些白字黑字的房契不經你手,可是直接送到府上,被人拿着去抵債太常見了,要債的人一拿一個準。瞧你也是好心人,我的乖乖,多備着些細軟金銀,藏起來也比房契被人搶走的好。不然你這錢不是白花了。”

俞冬仔細想居然也覺得有幾分道理,老太太藏好了錢就回院兒去幹活,阿蘊不想讓俞冬白跑一趟,幹脆帶着她去外城玩兒一圈,馬車又颠颠兒地出了宣武門,到了外城。

阿蘊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帶着些興奮說:“欸,我帶你去我工作的地方瞧瞧吧,是洋人開的辦事地方,你還沒見過吧,走。”

因為有着留學經驗,阿蘊會說不少外語,出身又好,讀書又多。她回國就自己找了個工作幹,雖然發的薪水不高 ,但她也樂得自在。

俞冬驚訝于王府這種死腦筋的地方居然會放她出去工作,阿蘊狡黠地答:“我誰也沒給說,隻告訴你了,那群老頑固就知道規矩規矩規矩,一天天不給出門,悶都悶死了。我每天都說是老師有事,這才出得來門。”

折騰了這一個下午,俞冬有些頭暈,她坐在公司門口的小石凳,阿蘊在屋裡和前台的人說話。俞冬的眼睛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剛剛騙她的那個孩子,這會兒那孩子和四個人一起走,一男一女帶着兩個孩子。俞冬猜這或許是一家子。

那孩子扭頭看見了俞冬,他猶豫一會兒,居然沖着俞冬走了過來,俞冬被他吓了一跳,張嘴喊人的功夫,小孩兒已經站在了她面前,一聲不吭地扔下來一個袋子,俞冬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小袋糧食。

小孩兒放下袋子就走了,也不說話也沒有表情,又回去了那四個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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