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快步上前,接了賬本遞給吳邪,其他人神色各異,一看老六表現的這麼嚣張,都帶了賬本,是個外厲内荏的貨,忙不疊也交了賬本。
老六已經痛地說不出話來,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血漫紅了一大片。他捂着腹部,怨毒地看着我們,旁邊沒有一個人敢扶他。
樓下有騷動傳來,很快被壓了下去,小花看着那幾個相互打眼色的人,笑道:“老六太調皮了,手底下人野慣了,是時候好好教教規矩,出去了說是三爺的人,我們三爺都嫌丢人不認的。”
這間隙,吳邪翻完了賬本,我偷偷注意着他,吳邪拿着這些明顯有問題的賬本,面上露出些許怒意,很快就要上演吳三省摔賬本的絕活和煙灰缸砸潘子的暴怒。
演完了這最後一場戲,長沙這場鬧劇就能結束了。
我活動了一下腳腕,想着去巴乃的時間。阿甯昨天給我打了個電話,她聽起來很累,卻笑着問我怎麼樣。
聽起來和平常她對我說話沒什麼太多區别,在北京她也是這樣問我想去哪裡吃飯。
我早該查覺到的,阿甯她不是對誰都會顧及這麼細微,平常人的社交禮儀,比如微笑問答之類,對阿甯來說并不是她的日常。
我忍不住笑起來,忽然,透過層層衣角,我看到老六面容扭曲地盯着我,對視的瞬間,他認出了我,嘴裡無聲罵了一句髒話。
小孟在我旁邊,看的清清楚楚,臉色瞬間難看下來,手一翻,一根細長的針捏在了指間。
我毫不懷疑,隻要她手指輕輕一彈,這根奪命的針就會深深刺入老六的眉心,頃刻斃命。
“别。”我攔下她,搖搖頭,“這種人不值當生氣,垂死前的謾罵,毫無攻擊力。”
這邊勸住了小孟,那邊秀秀不樂意了,眼神不善地看着老六:“老六,你嘴巴最好放幹淨點,她是我霍家人,你有意見?”
老六痛的冷汗直流,看着秀秀,忽然神經質地笑了起來:“秀秀小姐……您當我是傻子嗎?她是哪門子的霍家人?我昨天可和邱爺問了您哥哥,霍家可沒這号人!”
秀秀和小花都皺起眉,冷冷地盯着他,秀秀道:“我哥哥?你怎麼和他有交集的!”
忽然,汽車的巨大轟鳴從窗外傳來,由遠及近,一聽就知道數量絕對不會少。
所有人一愣,老六馬上笑了,這笑嘶啞又難聽,像瀕死的野獸一樣。
他艱難地說:“您哥哥這不就來了嗎?三爺……你他爹的想不到吧,我和邱爺憑什麼敢和你們對着幹!今天我死,你也得給我陪葬!”
老六眼睛轉向秀秀:“秀秀小姐,多虧了你兩個好哥哥,長沙這塊豆腐……誰狗日的不想咬一口?哈哈哈哈……還是你們霍家人愛使陰的!我呸!都說吳家謝家霍家關系好,就好成這樣哈哈哈……”
秀秀臉色驟變:“我哥哥竟然跟你聯手?蠢貨!奶奶還在,他們敢擅自對吳家的盤口下手?!找死嗎?”
老六十分痛快,不管不顧狂笑着:“那我哪知道呢?他們等不急了!我也等不急了!都去死吧!你們都去死吧!”
秀秀靜靜看着他,突然猛一甩手,淬着寒光的刀穿過人群,筆直釘入老六的脖子和地闆,血液噴湧而出,濺了旁邊人一身。
所有人大吃一驚,看老六倒地的屍體,又去看秀秀。沒有人想到,秀秀竟然會出手。
我猛地轉頭,看着秀秀比冰還冷的側臉,秀秀垂下的手微微顫抖着,對我說:“林姐姐,這是我第一次殺人。”
與此同時,小花的手機響了,他飛快看了一眼,立刻摁滅手機,神色凝重,對我們說:“不好,王八邱帶着秀秀她哥的人來了!我們的人已經和他們幹起來了,秀秀!你先和三爺走!潘子和我留下!”
“對不住了各位爺,家裡頭有點事,今天先到這裡,改日三爺再和各位聚聚!”小花高聲道,外面響起了金屬冷兵器的脆響和怒喝。外面包廂許多人不知道什麼情況,紛紛大喊怎麼了!
“走!”“撤退!”包廂裡的人都不是傻子,大吼着招呼自家夥計,對吳邪告了聲罪,帶着人狂奔下樓。
那個啞姐走的時候,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我逮住機會對她拼命眨眼,趁亂喊了一聲:“姨,你快走!”
啞姐頓時瞳孔地震,眼神驚訝地看我,一下就明白了,一秒的間隙裡,轉身就走!
透過狂舞的帷幔看去,一樓大門烏泱泱全是人,往外擠的、向裡沖的,翻窗戶奪路而逃的亂做一團,場面極度混亂。
外面圍滿了車,不斷有人氣勢洶洶地下車,手裡拎着鐵棍和匕首,左顧右盼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