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忙忙碌碌倒忘了院中還有一個人,關了這麼久,也應該聽話了。
城西一片雜亂的城郊處,一間被大樹遮掩的小院出奇安靜,西南的小屋内忽然傳來一陣痛吟聲。
馬赫盧正在院中燒火,聞及此聲,丢下木柴就往屋裡跑去。
“姑娘,你怎麼了?”
床上,沐玉被繩索束着四肢,連屈身都不能,此時臉色蒼白,大喘着粗氣,聲音從喉間一點一點擠出來,“我……我的肚子,好痛!”
馬赫盧剛想幫其診脈,院門忽然被人推開,蘭堤楓一行人走了進來。
“馬赫盧,飯好了沒,餓死了!”胡特魯一進門就嚷嚷。
馬赫盧連忙跑出去朝蘭堤楓行禮,“主人您回來了,那姑娘突然腹痛難耐。”
腹痛?蘭堤楓心下一緊,快步走進屋内,一眼就瞧見床上疼得滿頭大汗的人。
“快給她瞧瞧!”
馬赫盧聽命上前,趕緊幫其診脈,須臾,緊皺的眉心才舒展開來,“主人,她隻是被餓得太久所緻,并無大礙。”
聽見此話,蘭堤楓有些忍俊不禁,随即從身後提出一竹籃,一個個粉嫩多汁的桃子堆成了山。
“想不想吃?”他撿起一顆桃湊近沐玉的唇邊,聲音帶着引誘之意。
一股甜甜的桃子清香傳來,讓多日不曾進食的沐玉雙眼放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嘴巴不自主地咬了上去,卻咬了個空。
蘭堤楓像逗狗一般,晃着手中的桃子,“乖乖服從于我,想吃多少都可以。”
怒火蹭地一下沖上眼眶,沐玉齒間咬得咯咯作響,士可殺不可辱!可是再這麼下去,她非餓死在這裡不可,君子報仇十日不晚,待她恢複體力,早晚拿下他的狗頭!
“我……會聽話!”她的聲音細弱遊絲。
蘭堤楓見人松口,愈加得寸進尺,“叫我什麼?”
“主……人!”沐玉咬牙切齒,像一隻乖乖狗一般垂下了腦袋。
——
霞光消散,墨色漫天,小院内燃起炊煙,搖曳的火堆上發出茲拉茲拉的炙烤聲,濃郁的烤肉香氣直往肺腑裡鑽。
火堆旁落了一地桃核,正中蹲着一個人,頭發淩亂,雙手捧着一隻足有手臂長的羊腿狼吞虎咽,雙頰鼓脹,臉上沾滿油漬,像極了一隻耗蟲。
“慢些,沒人跟你搶。”蘭堤楓翹着腳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帶着漫不經心的笑意瞧着腳邊的“寵物”。
沐玉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狂啃。
“玉奴珠!”這一聲帶着冷意,似在警告。
沐玉隻能乖乖停下,擡起一雙琉璃眸子可憐巴巴瞧着他,可能是瞧見了她眼中的淚光,蘭堤楓竟大發慈悲允松了口,“乖,吃吧!”
得到命令,沐玉再次低頭吃了起來,剛咬上一口肉,頭上忽然一沉,一隻大手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她的頭,手緩緩往下,落在了後頸上泛起一陣涼意,全身的汗毛頓時炸立。
“吃飽了,便來侍奉我沐浴。”
聽見此話,她的身子僵了一瞬,又不動聲色繼續大口吃着手裡的羊腿。
夜色漸濃,院外的篝火早已熄滅,一間廂房内亮着燭火,響起一道清朗的聲音,“過來。”
聲音穿過白茫茫的水霧闖進沐玉的耳中,她挪開步子朝着那道朦朦胧胧的人影走去。
“幫我脫衣。”
沐玉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但還是聽令照做,伸手搭上了他的腰帶,一件件衣服脫落,顯露出健碩的肌理,在晃動的燭光中泛着蜜色。
蘭堤楓見人扯落他身上最後一件衣物,仍然面不改色,忍不住挑眉,不是說中原女子特别注重男女之别嗎?這女子為何能如此鎮定自如?
他故意湊近,将身上引以為傲之物顯擺在她眼下。
沐玉瞧了眼那晃動的碩-大之物,眼底閃過一絲厭惡,真是人不可貌相,臉長得人模狗樣,那東西竟長得如此難看,看來沒少逍遙快活。
此等穢物在她們長樂宮中,簡直就是一文不值的下等貨色,看一眼都嫌髒!
蘭堤楓見人别過臉,以為對方害了羞,心情頓時舒暢不已,唇角跟着牽出一抹笑意。
“幫我擦身。”話畢,他擡腳踏入浴桶,将身子沒進熱水中。
沐玉頗為乖順地拿着布巾為他擦背,擦着擦着,額間漸漸滲出一片細汗,炙熱的目光重重落在他的頸間,泛起一絲殺意。
濕濡的布巾擦過健碩的臂膀,緩緩朝那修長的頸項挪去,手臂擺動之間,袖中忽然露出一截白骨,尖端缺了一角,形成一道銳利的弧度。
沐玉左手持瓢舀起一瓢水,假意朝蘭堤楓的左肩倒去,忽然手腕一轉,猛地朝他的臉上潑去,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斷骨生風狠狠插入他的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