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彙聚成線滴落在水中,掀起一陣濃郁的血腥之氣,在這層層白霧之中揮之不去。
痛意刺激得蘭堤楓雙眼猩紅,他大喝一聲,左肘往後狠狠一頂,正中對方左肋!
沐玉被撞得連連後退,吃痛捂住左腹,汗如雨下。
“玉奴珠你竟敢殺主!”蘭堤楓雙眼猩紅,頸上插着一根斷骨,鮮血淋漓,甚為可怖,他快步上前,大力攥住沐玉的衣襟扯至身前,怒火幾乎要将她燃燒殆盡。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主人,發生什麼事了?”來者是赫連達拉。
“滾!”蘭堤楓怒火上頭,根本顧不得其他,隻想狠狠懲戒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奴隸!
“是你自己脫光,還是要我一刀一刀将你割開!”
潑天的殺意襲來,沐玉狠狠一顫,深知自己今日兇多吉少,垂目遊移,眼中波光流轉,擡起頭來已是滿臉清淚。
“主……人,玉奴珠知錯了,求主人放過奴吧……”聲音發顫,嬌嬌柔柔,全然不似平日裡那副倔強的模樣。
蘭堤楓瞧着身前的淚人,宛若一朵嬌嫩凄美的小白花,滴滴透亮的淚珠打在他的手上,同那一聲聲嬌滴滴的“主人”夾雜一起,心間忽地一顫。
愣神之際,那雙濕漉漉的琉璃眼驟然一眯,冷意飛射而出,他猛然反應過來,當即擊出一掌,誰知對方也同時出手點在他肋下二寸之處,痛意襲來,臉色頓變,欲要動作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
方才還可憐巴巴之人,此時正雙眼彎彎瞧着他,眼中還帶着幾分挑釁之色,隻是這抹挑釁沒維持多久就被一抹血色代替。
“噗——”沐玉一手扶着胸口,身子一晃跪在了地上,胸口的痛意讓鮮血止不住從口間漫出,濃烈的血腥味幾乎将她掩埋。
糟了!受此一擊,體内真氣再次亂竄,全身血脈跟着崩騰而起,稍有不慎就會爆體而亡!
她慌亂盤腿而坐,運功調息,可過了半刻鐘依舊不見好轉。
難道天意如此?
可她不甘心,未尋得師父,宮門大仇未報,師姐的夙願未了,她怎麼能死!
紅色漫上眼眶,不甘同淚水傾瀉而出,沐玉雙目一轉,忽然瞧見一旁靜立依舊的人,那光-裸的身子映在眼中,腦中嗡的一聲,絕望的眼神瞬間亮起了光彩。
怎麼會忘了如此重要之事,隻要眼下成功破了陰陽,就能重塑身魄、修習飛葉探花第五式,如此一來,真氣崩亂之亂象也可迎刃而解。
雖說第一次破陰陽需得取純陽之身,方能事半功倍,但眼下别無他法,隻能勉強拿這穢物一用了,希望這人的身子沒有虧空太多,還能派上些用場。
以她眼下的功力,這飛葉定穴隻能将人定住半個時辰,得速戰速決才是!
沐玉勉強站起身子朝對面的人走去,一步一步都踩在蘭堤楓的心間上……
頸間的血泉越流越寬,将大半個身子都染成紅色,蘭堤楓的臉色逐漸蒼白,雙唇發顫,眼中的怒意無處發洩,隻能死死盯着身前越行越近的人,瞧着她一改往常的神情,竟莫名慌亂。
她究竟要做什麼?
正疑惑之際,隻見對方突然出手将他狠狠按在身下,柔荑一揮,腰帶落地,長腿一擡整個人毫不顧忌地跨坐在他的身上。
腰間一沉,雙瞳驟然一縮,震驚不已,這人竟然!
看着身上放肆的人,蘭堤楓的心崩騰不已,實在想不到她竟會如此行事!
沐玉雙眉緊蹙,極為勉強地褪下裡褲,正欲行事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
“主人!您可安好?”來人又是赫連達拉,他在外守候已久卻遲遲不見人出來,心有不安,再次前來詢問。
沐玉猛然一驚,身下動作跟着頓住,聽着越來越響亮的敲門聲,一時間進退兩難,破陰陽還需不少時間,若關鍵時刻被人打斷,不僅得不償失,反而落得個走火入魔的下場。
權衡利弊僅在一念之間,沐玉倏地起身,拽過屏風上的衣物和錢袋奪窗而逃!
床上,蘭堤楓死死盯着那扇敞開的窗門無能為力,隻能幹瞪眼。
“砰——”房門被大力撞開,赫連達拉沖了進來,瞧見床上滿身是血的人,頓時驚呼出聲,“殿下!”
“殿下!您這是……”赫連達拉沖至床邊,一時不敢亂動蘭堤楓,趕緊大聲呼喚馬赫盧。
馬赫盧和胡特魯聞聲而來,見此一幕也是一驚。
馬赫盧提着木箱快步上前,連忙幫用紗條堵住蘭堤楓頸間的傷口。
“什麼人敢傷殿下!”胡特魯帶着一臉怒意而來,左右四顧一番卻不見那女人的身影,驚道:“那女人不見了!”
經胡特魯這麼一提,赫連達拉才反應過來,在瞧見那扇敞開的窗門時,臉色一變,當即道:“那女人往那邊跑了,快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