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美變化從一個極端變化到了另一個極端,他對此存疑。
不欲幹涉侄子喜歡什麼類型,黎修遠不置可否地跳到另一個話題,趁熱打鐵:“明晚你有空吧?”
“有的,怎麼了?”黎予青疑惑。
黎修遠道:“那便一道去慈善晚宴吧。”不等黎予青回答,男人将手機挪遠了點,問不遠處的助理,“明天的慈善晚宴,顧榆檀會來嗎?”
助理想了想:“似乎會。”
手機又挨近道:“你還是不要去了。”
黎予青:“?”
助理在一旁:“……”
隻知道黎總家裡有個侄女的助理察言觀色,今天接到侄女電話,黎總心情不錯。他其實也看得出來,自家黎總還是很想關心侄女的,就是嘴巴和腦子不往一處使。
人精的助理暗暗提醒:“黎總,您這樣說話,黎小姐肯定會覺得你這是在命令她,不太好。”
是麼?
黎修遠遲疑了下,勉強補充道:“你還是去吧,但是顧榆檀在,你收斂點。”
黎予青:“……”這話簡直說的顧榆檀就像一塊肥肉,他黎予青就是一看到肥肉就會兩眼放光撲上去的狗。
他捏了捏鼻根,無奈強調:“叔叔,被趕出顧家前,我已經宣布了‘我不愛顧榆檀’的事實。”
黎修遠:“哦?”
這一聲語調上揚的“哦”,分明透出對方的不信。
也是,這點印象改觀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黎予青放棄,隻說:“總之我不會圍着他轉了。”
黎修遠對此隻是笑了聲,答:“好好。對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和張姐說聲,幫我備份桑葚玫瑰茶,我忙完這點就回來。”
黎予青乖乖說:“哦,好。”
對方才心滿意足地挂了電話。
黎予青接到任務,專門到廚房去瞧了眼:張姨未蔔先知,已經煮了夠兩人份的茶。
黎予青豎拇指:“張姨您太會揣摩人心了。”
張姨被他誇得臉紅:“唉喲!就煮個茶,小姐怎麼還要把我捧上天!”但說這話時,中年婦人笑得格外開心,做夜宵的動作都加快了幾分。
端着一杯熱乎的茶出了廚房,黎予青的目光就凝在了霸占他椅子的甯歲朝上。
青年身形單薄,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了一般。他默默坐在那裡凝望着玻璃門外,映着客廳暖黃燈光的窗倒映不出他的模樣。
男人小心翼翼戳了下鬼,涼冰冰的。
甯歲朝撩起眼皮看他:“做什麼?”
升騰着熱氣的茶就挪到了他唇邊,做這件事的人分明是家裡的主人,卻擔心家政阿姨看到自己神叨叨地和空氣說話,還狗狗祟祟壓低聲音:“喏,喝嗎?”
甯歲朝神情複雜地望着黎予青,沒張嘴。
黎予青疑惑:“難道不能喝?”
“……”
甯歲朝嘴唇動了動,還是無奈地低下頭去,淺淺抿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回味帶甘。
“好喝嗎?”黎予青桃花眼晃着期待的漣漪,他漂亮的臉就湊在男鬼旁邊,甯歲朝都能望見“女人”眼尾因為眼罩按壓擦出的暈染痕迹。
甯歲朝硬邦邦地說:“好喝。”
黎予青連忙直起身子自己啜了一口,果然好喝。
“喂,你……!”
男鬼一看他直接就着杯子喝,臉上閃過羞惱,忍不住喊出了聲。
黎予青茫然看過來,“怎麼了?”
他手裡端着的杯子悠悠冒着白煙,甯歲朝甚至能清晰看到玻璃茶杯邊沿淺淺的一圈水痕。
她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意識嗎?
甯歲朝不爽地想着,可也說不上是誰占誰便宜。
他剛想和黎予青明确說清楚這件事,聽到自己手機響起提示音的黎予青扭頭又走開了。
拿起手機打開一看,黎予青表情登時變得古怪。
“怎麼了?”甯歲朝的注意力也被他這種表情轉移。
黎予青說:“我叔叔往我卡裡打了二十萬,說是踏出‘放棄喜歡顧榆檀’這一步的獎勵。”
甯歲朝:“……”
“他還補充了備注說明,說要是能堅持,每天都打二十萬。”
甯歲朝:“……”
黎予青不得不感歎:“萬惡的金錢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