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對象？

甯歲朝垂下眼簾，望向伸過來的平闆。

黎予青真的有在暗暗探查這件事。

凝視着平闆上的幾張臉，甯歲朝微微有點怔愣。

他沉默了下，忍不住掀眼看黎予青：“……你這是把我僅有的社交圈全放上了吧。”

“嗯？”

男人的腦袋擠過來，驚訝道，“是嗎，那你信任的就從這裡面删除吧。”

他弱弱地說：“我也不太确定他們對你的态度……”

甯歲朝的手指在平闆屏幕邊緣敲了敲，他眯起眼睛：“這話怎麼說？”

黎予青嘟囔：“我也不熟悉啊，沒接觸過，所以隻好交給你來評判了。”

青年按了按眉心：“你是懷疑他們都有可能對我下手。”

“……防人之心不可無。”黎予青低低呢喃。

甯歲朝無法反駁，因為他知道黎予青說得對。

他隻好從故人的臉龐上一一掃過去，從第一個職業女性開始說起：“這是我的經紀人，性格雷厲風行，和我的姐姐一樣，從我出道的時候就開始照顧我。”

青年頓了頓，問黎予青：“所以現在，她怎麼樣了？”

“還帶着幾個藝人吧，據說工作強度比以前大了，我找的偵探還看到過你的助理在勸她注意身體。”

甯歲朝苦笑：“看來她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甯歲朝的視線掠過自己的經紀人，落到第二個人的半身照上：“裴翊？”

他再次沉默，幽幽看向黎予青：“你的偵探确定專業能力過關嗎？現在我看到的這兩人都不太可能是兇手。”

他重新看向那張半身照，年輕的男人戴着墨鏡坐在小椅子上，拿着劇本，似乎全身心都在片場的拍攝上。

甯歲朝的眼神一下就柔和許多，這麼明顯的變化，自然而然被黎予青捕捉到了。

他哼哼着問甯歲朝：“這是誰？”

“裴大導演。”甯歲朝淡淡道，“别告訴我你沒看過他的電影，我有好幾部都是他導演的。”

“……”

“啊，”黎予青恍然，“原來是他，我想起來了。”

甯歲朝輕嗤，就裝吧。

他眼一掀：“怎麼，你不喜歡他？”

“哪有。”黎予青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否認了。

甯歲朝直接戳破他的僞裝，青年以手支頤，歪頭看他：“那你幹嘛裝模作樣不記得一樣？”

黎予青眸光閃了下。

他心說還不是從沒見過你對誰那麼溫和過。

白月光對誰都臭着一張臉，在原著裡，顧榆檀甚至回憶描述“他對誰都冷冷的，像是清冷的月光”。

就算面對黎予青，似乎也有些冷，還老是被黎予青氣笑。

他含含糊糊地說：“我就是、可能，不太喜歡他拍的電影。”

青年唇角微微揚起，明明黎予青态度含混，但他竟然意外地沒對此生氣，反而彎了彎眼睛，拉長了聲調：“這樣啊——”

“我和他隻是朋友罷了。”

“你和他到底什麼關系啊？”

一人一鬼異口同聲地開了口，屋内詭異地寂靜了一瞬，接着是某人尴尬的嗆咳聲。

黎予青掩了掩唇角，故作正色：“雖然你們可能關系不錯，但畢竟他也在懷疑對象裡，所以我問問。”

甯歲朝失笑：“嗯，你問也正常……所以我的答案是朋友。”

他聳聳肩，有些輕描淡寫地說：“我圈内為數不多的朋友。”

以前甯歲朝有些倔，拿經紀人的話就是“心高氣傲”，很多藝人他不喜歡去深交，但裴翊算一個。年輕的導演意氣風發，他的拍攝設想難得和甯歲朝在同一個頻道上，兩人因此有不少話題。

“這樣啊。”黎予青戳了下平闆屏幕，悶悶地說，“反正，據我的偵探給我的反饋，似乎他也在暗中查你的事情。”

甯歲朝一怔：“他也在查？”

黎予青飛快瞄他一眼：“可惜他什麼也查不出來，基本上都在碰壁。”

據偵探返回來的照片，現在的裴翊甚至下巴都有了青黑的胡渣，整個人瘦了一圈。

出于莫名的私心，黎予青不打算把那張照片給甯歲朝看，甯歲朝似乎也沒有要問的意思，現在男鬼眉梢眼角都是愉悅的笑意，俨然跟查閱的不是殺人兇手，而是什麼愛情小說一樣。

黎予青忍了又忍，才沒問他“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心裡暗暗笑夠了，甯歲朝目光重新回落到裴翊的那張照片上：“你肯定也能感覺到，他絕對不會是兇手。”

黎予青假模假樣地提出自己的憂慮：“萬一他是裝的怎麼辦呢？有些兇手就是很會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