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李瑞順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左手抓起櫃台上的光腦打開一照,果不其然,眼皮都腫了。
……嗯,而且更醜了。
用手按摩了兩分鐘眼部肌肉後,李瑞順一邊下床一邊頻繁眨眼以緩解眼睛的紅腫。
心不在焉地解開上衣的扣子,光着兩隻腳丫下床踩在地上,李瑞順緩步走到一側牆角站定,識别裝置傳感成功的同時金屬牆亮了一個光圈,微微向内凹陷一指,然後從左右兩側拉開。
牆内鑲嵌的是一個立體式衣櫃,李瑞順随便挑了一身外套先披在身上,然後控制尾鈎向前一甩,打個旋用手輕輕捏住,熟練地盤在腰間。
……
最後在脖子上系好一塊嫩綠色絲巾,李瑞順穿戴整齊地出了艙門。
一出門就看見了站在外面的弗爾安。
李瑞順:“……”
那個男人靜靜立在那兒,一改往日的穿搭風格,換了一身皮質緊身制服。
很顯身材的一件衣服,能隐約看出肩膀和腹部勻稱的肌肉線條,一米九幾的身高筆直地站在艙門口,不怒自威,散發出瘆人的氣場。
凜冽的眉眼微蹙,狹長的雙眼垂着,專注地浏覽光腦上的文件消息。
李瑞順扒在門闆上,一眼就察覺到他心情不好,乖乖地閉上嘴沒出聲。
過了一會兒。
察覺到阿伊瑞的視線,弗爾安擡頭,正好與李瑞順對視,這個男人歪頭對着阿伊瑞笑了一下,深邃的眉眼柔和下來,好似把渾身瘆人的氣場都洗掉了,收起通訊器,左手插進兜裡掏出一管藥劑。
腸胃舒伸劑,早起來一劑。
李瑞順露出标準的八顆牙,禮貌地喊了聲“早安”,然後蹦蹦跳跳地去牽弗爾安的手指,另一隻手接過藥劑。食指和拇指在藥劑管上方棱角處一摁,自動跳出來一支吸管。
“早安,阿伊瑞。”弗爾安垂眼摸了摸阿伊瑞的頭,牽着他往前走。
小孩的發色是棕色的,觸感一點也不柔軟,反而硬硬的。
李瑞順以前覺得自己的頭發是遺傳那個素未謀面的母親,後來是直接懷疑自己是不是弗爾安親生的。
說不定弗爾安真的被戴了綠帽子呢。
含着吸管,李瑞順壞壞的想。
他們兩個穿過長長的過道,兩邊很空,隻能看見一兩個通風管。
走着走着,李瑞順眼睛開始不受控制地往弗爾安屁股上瞅。
身材很好,弧度也很飽滿,但上面是那種較長款的制服,半遮半掩,成功把李瑞順探究的視線擋住了。
怎麼緊的褲子,他尾鈎不勒嗎?李瑞順很驚奇,這種衣服能把尾鈎塞進去嗎?
李瑞順暗自腹诽着,面無異色地牽着弗爾安垂下的手往餐廳走。
想着早餐的李瑞順并不知道,他進入了一個很可怕的思維誤區和陷阱,即便他的發音認字學習長年是由機器人在灌輸,但他對常理的認知絕對是在弗爾安的一手操控下。
……
早餐有香噴噴的餡餅,餡料有點像上輩子烤腸與紅薯的混合體,意外地好吃,熱奶在恒溫壺裡溫着,再配上一碗用玻璃碗盛着的綠色面糊湯。
面糊湯是有點鹹鹹的,李瑞順平時喜歡抓着餡餅蘸着湯吃,但那是弗爾安不在旁邊的前提下。
他悄咪咪地瞄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弗爾安,不出意料地一下子對上了視線……
弗爾安單手撐着下巴,懶散地盯着阿伊瑞瞧,烏黑的發束成一束搭在肩膀上,見阿伊瑞看過來,勾起唇角沖他溫柔一笑。
……還是那個不變的微笑弧度。
李瑞順咽下嗓子眼裡的湯,舔了舔有點想上火的嘴皮,沖弗爾安回了個更燦爛的微笑。
然後乖乖低下頭吃飯,規規矩矩地吃一口餡餅喝一口湯。
“阿伊瑞眼睛怎麼腫了?不舒服嗎?”
眼可真尖。
小孩細柴似的小手抓着勺子戳了戳盤子,五官皺巴在一起,小嘴一抿就開始委屈上了:“才沒有。”
這是有的意思。
弗爾安手指點了兩下桌面,薄唇蠕動剛要開口,李瑞順就搶先抽了一下鼻子,很大聲的那種。
弗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