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垂眸看着一地被打碎的狼藉還有滿身是傷的自己,眼淚不争氣地落下來。扶着桌角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去。那些惡魔看來已經完工了,公寓裡别處的鄰居探頭探腦的往外看,看到凱瑟琳一個女孩走在大街上,想想也是受到了波及
“孩子,喝杯熱牛奶吧,你會好很多的。”熱心腸的夏洛特老太太慷慨的給了面前狼狽的姑娘一杯熱飲,“你已經盡力了。不過這傷口…我處理不了,還是去趟醫院,不然父親該擔心了。”
“謝謝,夏洛特奶奶。”
“嘶”凱瑟琳捂着出血已經有些凝固了的胳膊,想了想加快腳步轉去醫院簡單的将傷口包紮了一下
“姑娘,我隻能說,你很堅強也很勇敢,而這也是我們很多人所不具備的。”趕回家的路上,飒飒的風刮過耳旁,老醫生感歎的話使得她的臉有些許發熱
也許她隻是于有愛人作為靠山時候的堅強吧,剛才與沃爾特對視的那一刹那,她的眼前忽而就出現了路德那雙同樣湛藍的眼睛。但男人接下來冰冷的話語不會騙她,這不是她的愛人,這是一個來自地獄深處的魔鬼
遠遠就看見在風中等待她的身影,凱瑟琳飛快的趕到身前撲到父親懷裡,然後想當然的聽到了一聲心痛的詢問,“凱特,這…這是誰幹的?還有你的臉…我的孩子…”
“爸爸,外面有些冷,我們進去說好不好?”蘭貝爾先生如夢方醒般暗惱自己的糊塗,攙扶着女兒進了客廳
“杜邦先生家,出事了。杜邦先生外出打探消息未歸,我陪了杜邦夫人和皮諾一會,正準備走的時候,那群德/國警/察走進來帶走了他們。”凱瑟琳心情低落的垂頭看着桌面,,直到客廳裡壁爐的暖意平複了方才的恐懼和不安時才道出那出悲劇,“真是一群魔/鬼!”
“那這傷?”父親終于還是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蘭貝爾先生知道女兒從小連手指紮破都能哭上好久,今天這麼嚴重…實在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失職
“那些警/察在和杜邦夫人的争執中不小心誤傷的。不要緊,爸爸,傷口處理得很好。”凱瑟琳再三向父親保證傷口沒有什麼大礙後才得以上樓。
德/國對猶/太人的殘/忍手段凱瑟琳略有耳聞,此次一别,可能就是永别了。她一閉上眼,眼前就浮現皮諾那雙蓄滿淚水的眼睛還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她到底還是沒能護住這個可憐的孩子
窗外寒鴉在樹上嘔啞,凱瑟琳坐在窗邊聽了一晚的風。她恨納/粹,恨生活因他們而膽戰心驚,恨可笑荒謬的種/族政策,恨他們惡盈滿貫的侵/略罪/行;但毫無疑問,她愛路德,愛他的紳士與英俊,愛他的滿腹經綸,愛他與她契合的靈魂。愛之深,恨之切,恰如黑與白的交織糾纏,旋成一個灰蒙中帶點明亮的深不見底的記憶漩渦,而她置身其中,再與時光相融
那日薄暮時,夾雜着山茶花的晚風醉人,路德再一次将他的小女友約出來。隻不過這次的地點,剛開始着實讓凱瑟琳有些不解和羞惱
“怎麼?你這是想羞辱我嗎?”凱瑟琳看着眼前高聳入雲的埃菲爾鐵塔,遠處有不少像他們一樣組合的情侶嬉鬧着。軍官當然和路德一樣,穿着清一色的灰色或黑色制服,而他們懷中的女孩神情各異,麻木,得意,嬌媚,唯獨沒有凱瑟琳的傲氣,源于骨子裡的堅韌
“凱特,不…抱歉,凱瑟…”路德顯得有點手足無措,哄女孩這方面不是他的強項,也就比海因裡希強一點而已,“我…我可以解釋的。”
“我不聽!”“那麼,我就來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