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陸長洺突然被安離推開。

“嘔……”安離扶着床邊幹嘔，臉色蒼白無力。他頓了頓，下意識從床上爬起來去衛生間，卻直接腿軟得跪倒在地。

“安離！”陸長洺直接吓清醒了，連忙下床把安離拉起來，“怎麼了？”

安離沒說話，嘴唇微微顫抖，似乎在忍耐着極大的痛苦，他捂着嘴，又幹嘔了一聲。

好痛……

“安離，你哪裡難受？”陸長洺抱住安離，卻發現他渾身發冷，額角一直沁出冷汗，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抖個不停。

陸長洺馬上給醫生打電話，安離卻又突然把他推開，沖進了廁所。

“嘔……”

“對……我不知道具體是哪塊痛。”陸長洺急忙跟上安離，安離幹嘔了一會兒，隻吐出來一些膽水，就軟倒在洗漱台上。

醫生在那邊問：“昨天有進食嗎？”

陸長洺看着安離抖着手洗臉，心裡忍不住隐痛，他拍了拍安離的背，輕聲問：“昨天有吃飯嗎？”

安離搖了搖頭，意識模糊，蹲坐在地上哭。陸長洺把安離拖抱起來，安離也不掙紮，臉埋在陸長洺肩窩，眼淚把他的衣領都浸濕了一節。

“安離，昨天沒吃飯嗎？”陸長洺又問了一遍，帶着點猶豫。

安離點點頭，剛剛吐過嗓音還有點沙啞，含着哭腔說：“……沒有。”

醫生歎了口氣，對陸長洺說：“算了，有沒有我過來看一下，太嚴重的話要去醫院。”

“好。”

陸長洺微微推開安離，捧着他的臉問：“昨天在蘇文溪家也沒吃？回來也沒動筷子嗎？”

安離意識模糊，難受地直掉眼淚：“沒有……沒有吃。”

陸長洺還沒來得及再問，安離掙了掙，對他說：“藥……冰箱裡有藥……不，不對，沒有了……”

他收拾行李的時候已經全部帶走了。

安離眨了眨眼，推開陸長洺去卧室裡翻行李箱，小盒子們被收納在一起，安離甚至都沒仔細看，擰開一瓶就往嘴裡倒。

“……瘋了嗎？哪有這麼吃藥的！”陸長洺伸手打開安離手中的藥，擡手捏住安離的臉，讓他把藥吐出來。

安離怔了一下，看着滾落在地的小藥片們，哭得更難過了。

但是他沒有哭出聲，也沒有大喊大叫控訴陸長洺的行為，就是捂着肚子蜷縮在地上，抖着肩膀小聲地哭。

陸長洺眼底有點發熱，眉頭緊鎖，伸手把安離嘴裡的藥片扣出來，安離很乖，即使再難受還是配合着陸長洺。

“不哭，等會醫生就來了。”陸長洺摸了摸安離的臉，心疼地把他抱在懷裡。

怎麼能這麼冰，陸長洺摸着安離的背脊，他正在因為疼痛而戰栗着，渾身冷的像抱着一塊冰一樣。陸長洺這才意識到安離的身體有多差，一天不吃飯，吹一點冷風，就能痛得他死去活來。

他原來隻是覺得安離瘦，摸起來不舒服。現在抱在懷裡，連抱都抱不滿，怎麼緊緊地抱着，都像是撈着一片羽毛，沒多少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