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無意間經過一樣，站在安離餘光中默默地注視着，抽完一支煙，像是終于決定發一發慈悲，慢慢地走過來，把他這隻擱淺的魚救下來。

為什麼要出現呢？憐憫？或者是高高在上的看着别人掙紮，很愉快嗎？

安離知道徐成煜算不上什麼人渣，但是也談不上什麼好人。

安離的眼淚落得更兇了，他疑惑地偏過頭，問：“學長喜歡我……是因為不甘心，還是想赢過陸長洺呢？”

“安離，你沒必要這麼激怒我……”徐成煜皺起眉，指節因為劇烈的情緒起伏被握的發白，他按住安離壓在他脖子上的手，聲音沙啞，“我沒有找過人欺負你，當時……”

他試圖辯解。

“……我喜歡你，是在你認識陸長洺之前，我們明明相處得很好，在那之前我的确對你有很多偏見……安離，原諒我。”

“沒關系。”安離坐直，松開徐成煜的脖頸，“我不在乎，我也沒有讨厭過學長，學長一直都在幫我。”

“……安離，對不起。”徐成煜皺起眉，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看着安離滿臉淚水，眼睛裡卻沒有任何情緒，他有些迷茫。

“……為什麼要跟我走？”

徐成煜看着安離，表情空白：“安離，你讨厭我。”

安離眨了眨眼，沒有否認，隻是低頭在徐成煜的唇角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學長，我讨厭你。”

「支線人物徐成煜的愧疚值當前為：82%」

……

昨夜的不歡而散似乎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徐成煜放下一杯牛奶，将烤好的吐司放在安離的面前。

“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上一次看你吃應該感覺不錯。”

安離點點頭，對徐成煜微笑：“好吃的，學長的手藝很好。”

“那就好。”徐成煜微笑，坐在安離身旁，“今天休假，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安離搖搖頭。

“……啊，我買了去遊樂場的票，我想着你之前都很忙，應該沒什麼機會去遊樂場，陪我去吧。”徐成煜歎息一聲，聲音帶着點祈求。

“好。”

……

安離這輩子還真沒有去過。

中學時也會有學校組織一起去春秋遊，好聽一點叫研學旅行。

安離卻從來沒有主動參與。

因為交不起費用，也不想花時間在上面。曾經有次淩越偷偷給安離塞了一點零用，幾塊幾塊的紙币疊在一起，剛好就夠安離去一次。

安離沒有去，而是把這個錢留下來添了一點給淩越買了生日禮物。

他們家也沒人過生日，因為不講究，不在乎，也因為破裂緊張的家庭環境。

雪被掃的很幹淨，或許快到平安夜，遊樂園還挂着些紅的綠的旗幟，賣着各種各樣的奇怪零食。

真是……陌生。

徐成煜握住安離的手，溫柔地說：“有什麼想試一試的嗎？”

安離眨了眨眼，難得提起了一點興趣。

他擡起手，指了一下那邊排着長隊的過山車。

“學長，我想坐那個。”

徐成煜有些詫異，似乎是沒有想到安離會選這個。

他頓了頓，對安離帶着些歉意地說：“……可能不太行，你的傷口還沒完全長好，我怕你害怕用力，傷口如果裂開，會很痛的。”

安離抿了一下嘴唇，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他放軟聲音，對徐成煜說：“……我不會害怕的，讓我坐一次。”

徐成煜歎了口氣，捏了捏安離的手指：“不行。”

“……”安離垂下頭，忍不住想推開徐成煜拉住他的手。

徐成煜無奈，隻能輕聲說：“下次我陪你來玩這個，好嗎？”

“……不要。”安離想了一下，對徐成煜說，“學長幫我去玩吧，我想看學長玩。”

“……好，那你在下面等我，不要亂跑。”

安離點點頭，很是懇切。

徐成煜失笑，摸了摸安離的腦袋。

排了一會兒，徐成煜上了過山車。

安離仰着小臉，擡着頭看着，徐成煜似乎是有些擔心，回頭看了一眼安離。

很快，過山車就啟動了。

安離看了一會兒，還是覺得自己玩才有趣，有些興趣缺缺地移開眼。

“……這個給你。”

悶悶的聲音從頭套裡傳來，低啞的，莫名有些熟悉。

安離頓了一下，回頭看着那隻穿着小熊玩偶服的工作人員，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到安離身邊的，他拿着一根蓬松的棉花糖，遞給安離。

“……謝謝。”

「……系統提醒，支線…︷^支…線人物：淩越，愧疚值為：100%」

“……”

安離愣住，手裡的棉花糖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