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奂醉在昨夜後,依稀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裡她被學長邀請去表演戲劇《麥克白》,她演裡面的麥克白夫人。
夢裡是瑰麗誇張的西方舞台,醒來時候是清淡墨色的東方。
等下,她昨天晚上喝醉了會不會做了些奇怪的事?
那隻貓貓仍然酣睡于她的枕邊,似乎做着滿是小魚幹的夢,甚至還砸吧嘴洩露出一絲呼噜聲。
她起身推開窗看向窗外,雪已經停了,積了厚厚一層。寒氣從窗口灌進來,劉奂覺得淺白清淩的朔風驅散了屋裡淺紅又柔和如菌蓋邊沿和緩的暖氣。
貓咪被冷風激醒,翻了個身半睜着黃綠色的眼睛看着她。
“好好好我馬上關上。”
劉奂趕緊關上窗戶,那貓貓才又閉上眼睛。
劉奂換了一身暖和的新衣,走出房門,擡頭見到雪後天空澄澈蔚藍,好似倒懸的海。
衛奕站在庭院雪地中,出劍舞着,劉奂看不懂,隻聽見劍鳴聲。
“我昨天怎麼回來的?”
劉奂問她,衛奕聽到後停下手中的劍,收起。
“您昨夜躺在雪地中央不肯起來,說什麼戲還沒演完。裴大人想要拉您起來,結果您起來就壓住他不讓他動。裴大人染了風寒現在還躺在床上。”
劉奂聽到時候整個人愣住了。
衛奕繼續說:“最後是您睡着了屬下帶您回來的,衣服也是屬下換的。”
劉奂立刻待不住了,趕緊跑去裴桢院落去看他,一路上因為走得急滑了三跤。
等到了裴桢院落就看到了他一個人身着單薄衣物,站在那叢雪竹下,仰天見竹下的天空。
裴桢原本白淨似雪的臉上因為發熱染上绯紅。
劉奂見到差點心裡一梗。
他見劉奂來了,正想張嘴說什麼,卻被劉奂連忙責備:“你都這樣了還穿得這麼少出門幹什麼?還要不要命了?”
劉奂連忙拽着裴桢手腕進屋,一腳踢開房門,把裴桢拽到床前,裴桢正想說什麼,就被劉奂一把推到在床上。
隔壁的謝兼聽到動靜剛好竄過來,自從知道劉奂性别後他特别在意這兩人的八卦,企圖吃到第一口瓜。
結果他就看到劉奂把嬌弱的裴桢一把推倒在床。
劉奂和裴桢聽到門口聲音立刻看向他。
“打擾了……”
謝兼假裝自己不存在,緩緩消失合上門,心裡道,蘇姑娘果真豪傑真女子也。
劉奂隻覺得這人奇怪得很,裴桢卻是知道謝兼定是誤會了什麼,他欲叫住謝兼解釋,劉奂則是回頭:“别理這人,我倆繼續。”
說着便将床上被子要按在裴桢身上。
裴桢這才解釋一二:“不是的,我是覺得很熱。”
劉奂反駁:“待會你就冷了。”
都發燒了。
劉奂給裴桢蓋好被子,伸手摸了摸裴桢的額頭。裴桢原本準備掙紮一下,結果劉奂的手就好像一個封印,讓他安靜下來。
裴桢見到了劉奂眼中的擔憂。
“沒事的,早上時候大夫來看過,我已經喝了藥,大概是過一會兒就好了。”
劉奂垂下眼睫,遮掩了她眼底的色彩。
“對不起,是我讓你生病的,我還怪你。”
裴桢笑道:“不是,是我身體不好,不是您的錯。”
“是我拉着你躺在雪地的。”
現在這個時代醫療條件,劉奂并不樂觀。感染風寒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話……
裴桢見到劉奂陰霾下去的臉色,勸道:“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比起這個,裴桢更想知道:“不過我暫時還有一事不明,您說我長得像您的……妻子?”
裴桢對此事耿耿于懷。
這是劉奂昨天壓在他身上時候說的,劉奂說他真的很像自己的二老婆。
裴桢一時腦子沒轉過來,以為是自己理解錯了,又問了劉奂一遍。
劉奂說就是她那久未謀面的妻子。
裴桢隻知道現在的聖上後宮裡面除了侍女隻有那棵銀杏樹是母的,也沒聽說過劉奂和哪個适齡女子關系特别近。
誰知道怎麼突然出來一個二老婆?
劉奂聽到這問句,身形一僵,心虛道:“怎麼會?我定是說的醉話。”
劉奂的反應被裴桢看在眼裡,他的心情愈發沉重,不過還是沒表現出來。
回到烨都他就要好好問問他老師這是怎麼回事。
劉奂岔開話題:“對了,你想吃些什麼?我去吩咐廚房去做。”
裴桢勉強一笑:“無事,我都可以。”
生病加上劉奂昨天的話,讓裴桢十分沒胃口。
劉奂最終還是承認:“其實,我說的二老婆是我做夢夢見的,算是……我理想型,我喜歡這樣的人。”
裴桢沒想到繞來繞去居然是這麼一回事,他忽然想到,劉奂說喜歡這樣的人,是不是也有可能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