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苋見兩人在談話,默默地往後退,尴尬道:“抱歉,我不知道二位在商議事情。”
項羽絲毫沒有心虛,颔首:“無礙,正要去找你。”
虞苋剛來的時候已經聽到了項羽的話,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将軍找我,是想要我跟着韓信先走嗎?”
項羽道:“此行危險。”
當日虞苋提供給項羽關于賣羊老翁的信息,讓他提前尋到了楚懷王之後熊心,如今即使她來曆不明,卻已經完全接觸了是細作的嫌疑,讓項羽對她徹底放下心來。
因此他打算讓韓信帶她先行前往駐地。
虞苋并不知道項羽有此打算是對她的信任,她偷瞄了一旁未作聲的韓信一眼,還記得桓楚白日時對于韓信的态度,以為項羽對她平素的膽小存在芥蒂。
她作為富二代,跟着她父親的情人鬥智鬥勇了許久,慣是會裝摸做樣的,眼眶很快就氤氲出眼淚,委屈說道:“我不想離開将軍,我想跟着你,我保證下次遇事不會沒出息了,将軍你别不要我。”
聲音嬌滴滴的,眼神含情脈脈,将項羽看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面色不悅。
韓信此時識趣的朝着項羽稽首,道:“将軍,屬下先行告退。”
“去吧。”
韓信離開之後,還貼心的給兩人帶上了門,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項羽重新将目光移向虞苋,起身朝着她走進,語氣壓低:“在我面前,好好說話。”
他警告道:“你現在是我的人,嬌嗔的樣子豈容他人看見。”
虞苋:“……”
什麼你的人我的人,她是自個的,想怎麼跟人說話,便怎麼跟人說話!
心中氣呼呼。
“記住了嗎?”
可在對方霸道的眼神下,她還是被迫屈服了,老老實實地點頭。
“我記住了。”
難怪會自稱霸王,性子委實過于霸道。
虞苋心中歎了一口氣,還是她自己不争氣,隻能受些委屈了。
項羽見她慫得很快,嘴唇微微勾起:“說說理由,為何不願跟韓信先行離開?”
女郎低頭。
他眼神微眯,曉得是她撒謊前兆。
她果然很快便軟乎乎開口:“桓叔跟我說,韓信此人膽小如鼠,倘若遭遇危險,怕是要棄我而去。”對不起了淮陰侯,她就是随便說說應付項羽,真不是故意诽謗。
項羽道:“你這是看低他了。”
咦咦咦?怎麼和想的不一樣。
他道:“他身手不行,當初被鄉裡數個閑人圍堵,若是應了對方的比試,不管是輸是赢,對方都不會讓他活,韓信甯受胯下之辱,也不願答應比試,則是為了活命。”
“為了活命能忍其辱,這一點我倒是自愧不如。”
虞苋老實承認:“的确是我存在偏見了。”
倒不是對韓信存在偏見,而是對項羽存在偏見。
她以為按照項羽的性格,定然辱桓楚說的那般,此時是看不起韓信的,倒是她想偏了。
不過也是。
若是真不喜韓信,後來項梁戰死後,項羽便不會将他并入麾下。
項羽道:“不過若是我 ,定會接受比試。”
虞苋疑惑:“為何?”
他颔首:“幾個鄉野懶漢,并不是我的對手,我會生,他們則死。”
“哦~”确實。
虞苋抿嘴小聲嘟囔:“你對韓信的态度,怎麼跟之前,對我不一樣。”見她膽小還準備将她送走來着。
項羽瞥了一眼她,沒好氣道:“你是我的人,跟在我身邊,豈能跟一個小卒一樣,你不支棱起來,他人如何看待我?”
咳咳。
好像是這個道理。
略過這個話題。
這個借口不行,得另找個借口。
虞苋食指蜷縮,假裝在眼下擦擦,委屈巴巴道:“我就是不想離開将軍。”
項羽輕哼:“你不是畏懼我嗎?現在又不怕了?”
虞苋有很強的感知了,察覺到對方在調侃她,心神一松,趕緊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
“将軍,我知道上次我在你面前撒謊沒用,你知道我怵你。”
“可你并未真正傷害過我,你是一個好人,倘若當初我遇到的不是你,是另外的人,我現在定然會非常凄慘。”
“我對将軍不僅僅隻是畏懼,還有感激和敬重,隻有留在你身邊才是最好的。”
她的好話張口一籮筐,甜言蜜語不要錢,仰頭讨好的看着項羽,鴉黑色卷翹睫毛撲閃撲閃,如同是蝶翼在張合,看上去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就是真誠得有些假。
“敬重我?”項羽輕嗤一聲,“這詞是對長輩的。”
“那是……仰慕你?”
他伸手捏住虞苋的下巴,眉眼下斂,聲音倒是帶來幾分懶散:“那你便說說,你仰慕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