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要塞,轉眼就到。
然而,門口安保的人手多得不正常,檢驗措施也顯然比平時更加嚴格。
橘莉是第一次來,可要塞的資料她爛熟于心,現在的狀況不對勁,總感覺......有哪裡出了什麼問題。
她給扮演毒鎖的陳歡言使了個眼色,又佯裝無事地繼續向裡走。
就算是首領的弟弟,和首領最得力的幹将,在安全問題上也是不能打折扣的,他們沒法搞什麼特殊,隻能加倍警惕。
真被當場識破......那就跑!現在他們還隻是在要塞的大門口,某種意義上來說,反而有不小的生機。而且,她還拿着小朋友給的機甲,到時候,若是突然放出一個會跑會跳還能放炮打架的龐然大物來幹擾視線,他們的生還幾率又能大大增加。
腦海中預演的場景并未發生。
一道又一道的儀器與術法掃過,身上的僞裝仍在。也是,畢竟是當局研究出的最新技術,不該這麼容易就被看穿。
安檢程序結束後,兩人連同伍豪一起,被畢恭畢敬地請到毒鑰面前。
與資料中一緻,毒鑰身軀瘦長,西服筆挺,看上去精幹有力,幹幹淨淨的臉上,挂着一絲似有若無的冷笑。
和原先的毒鎖相比,完全是不同的類型。但他們的五官又确實肖似,毫無疑問,他們就是親兄弟。
此時,毒鎖一如既往地目中無人,隻找了個椅子,轟然坐下了,絲毫沒顧及身上精密的機械,或者那隻價值不菲的椅子,會不會被砸壞。
“沒禮貌,出去玩一圈,回來連哥都不知道叫了?”毒鑰從公文堆裡擡起頭,疊了不知道多少層的電子光幕熄滅了,書桌的樣子沒了遮擋,原原本本的展現出來。
橘莉光明正大地盯着那張桌子。
沃爾德對待毒鑰,總是過于謙卑,絕不會直視首領的眼睛,未得到召喚時,更是隻會低着頭,順從地站在一旁,當個沒存在感的空氣。
這樣的他,視線中隻有桌子,完全沒有問題。
關掉處理中的光幕後,桌子就隻是桌子,其上空無一物。桌子本身也是走的簡潔風,簡潔,但不低調,轉角曲直,線條比例,都是精密設計過的,看着清爽,用着也舒适。
這根本就不隻是桌子,橘莉知道。
這是整個毒幫的核心主機,她要的全部資料,最終都彙總到這裡,全部都,儲存在這裡。
她的任務目标,就在這裡了。
可是這目标,可望不可及。
毒鎖不看他哥,一眼都不,實際上的陳歡言已經滿頭是汗了,可他隻是“哼”了一聲,便開始玩弄放在一旁的行李箱搭扣,玩着玩着,又忽然煩躁而暴怒,給它來了一拳!
凹下去一塊的僞裝尋寶機:?!
“誰又給他氣受了?”毒鑰看上去,還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偏偏說到自己的弟弟,語氣中又顯而易見地多了不少慈愛。
伍豪搓搓手,看向沃爾德。
沃爾德張嘴,正欲解釋來龍去脈。
有人不合時宜地敲門,在得到準許後,推了個比一人還高些的法器進來,上面遮着的絲絨紅布一揭開:是面鏡子。
橘莉有了不妙的預感。
自古以來,鏡子作為法器,大都有邪祟顯形的功效,毒鑰在這時候命人推來了它,為的會是什麼?
“來,新得的法子剛煉出來的,都來照照,驅邪淨化,外面走了一圈,保不準沾了什麼髒東西回來。”
毒鑰語氣淡淡,話中似乎有話。
橘莉内心煎熬,作為沃爾德,作為下屬,不應當由她先行動的。既是驅邪淨化,那這種好事,自然得讓首領的親弟弟先來。
陳歡言也懂,最起碼,在拖延了一會兒,看到周圍人都沒在動後,他就不得不懂了。他打着鼓,維持着不耐煩的表象,終于還是站了起來。
鏡子中的他,還是毒鎖。
接着是沃爾德,然後是伍豪,從外面回來的三人,都依次照過了鏡子。沒什麼問題,大家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毒鑰笑了,恢複了那種徹徹底底的,佛面蛇心的笑。失去了僅有的一絲溫度,這個房間好像也冷了下來。
“坐,說說路上發生的事吧。”
他差人,給沃爾德搬了一把椅子。
橘莉卻将手,伸向了口袋中的機甲儲物戒。
潛入行動,已經……失敗了。
剛才她分明看得清楚,鏡子真正的機關,并不是朝向他們的那一面。謎底其實在背面,它已然将一切真實都映照在毒鑰眼中。
通過他瞳孔的倒影,橘莉看見了。
他們已經完全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