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崔之揚沒在,隻有顧堂堂和陳歡酒,兩人一起來到仙飛會的宣傳位前。
全是人。
太礙事了。顧堂堂好想使用撒币,好讓人群空開一條道,現在,立刻,馬上,護送陳歡酒前去入會。
但是人家不要,人家說這樣人頭攢動,好不熱鬧,她就想跟着人群慢慢往前,多聽,多看,也挺好的。
好吧。
别聽着,看着,改了注意就好。
顧堂堂順着她的意,讓她自己去逛了,他也重新回到人群中。
既如此,這群人,就又不礙事了。錢多如他,許諾一點入會後的好處,登記時,都記到他名下,算是他介紹的。
下一顆仙飛丹,不就近在眼前?
不不,這怎麼能叫搶人呢?志願者宣講,和他宣講,有什麼區别?最後都入會不就好了。
再說了,說不定沒有他給的那些好處,人家就沒興趣來了呢?
不不,這也不是錢的問題,他隻是正好有能力,幫别人解決眼前的困難,或者實現一些小小的願望之類的。
他這是在做好事,懂不懂。
陳歡酒在觀察會場時,顧堂堂四處交涉的身影,時不時就會蹿進她的視線。
真努力啊。
别人入仙飛,是為了獲取資源,他來,那就是來撒錢的。懂了,他就是那個入會後就可以結交獲取的資源。
雖然,他這麼做,是為了換取仙飛丹,在他眼中,這肯定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吧。
隻是這仙飛丹,究竟是何物?
實際上,又到底是賺,還是賠呢?
就讓她來查明真相!
可不能被人賣了,還要幫着數錢啊,顧堂堂。
陳歡酒看着在不遠處忙碌活躍的那個人,這麼想着。
而主攤之前,主持宣傳活動的鐘汐霞,在看着她。
就這麼越過攢動的人頭,一眼鎖定住她。
她的嘴角浮現出一絲似有似無的,神秘的笑,然後,視線就又收了回去。
她若無其事,又親切地,招待起眼前的新生來。
......
那個志願者,看上去實在是很不冷靜。
呼吸聲太重,心率也遲遲沒有回歸正常,如雷如鼓。祝四時與他隔着一個櫃台,四周人來人往,聲音很嘈雜,也依然聽得清楚。
他的臉色更是不太好。先是突然變得刷白,而後,又頃刻間爆紅,血脈贲張,好像已經瀕臨極限,随時會崩開、爆裂。
祝四時能清晰地感受志願者的出離憤怒。
隻是,為什麼?
僅僅是因為,他不符合入會的标準,沒滿足雜靈根的要求麼?
“不好意思。”祝四時道歉了,模樣十分誠懇,“可能我來得晚,沒有聽完整。”
由于暴怒,志願者剛才那一句嗆人的話,聲音很大,一旁的不少人都聽見了。
見祝四時把姿态放得這樣低,頓時顯得志願者更加咄咄逼人了。
“這什麼組織啊,接待的人說話那麼難聽......就這,還宣傳招新呢?”
人群中不斷産生出窸窸窣窣的閑言碎語,一路鑽進志願者的耳朵。
不妙,很不妙。
他感覺每個人都在罵他,全世界的目光成了濃濃的譏諷,魔音繞耳,連風聲都會嘲笑。
他搞砸了。
他搞砸了,搞砸了,搞砸了!
......去死,怎麼不去死,都去死啊!這樣一群人,各個都養尊處優,誰懂他們低質雜靈根的苦!有本事把好靈根都挖出來給他,他也可以過得很好!他也可以去嘲笑别人!啊啊啊啊!
志願者把頭埋得極低,顫顫巍巍地把祝四時的學生證,遞回給他。
“不......不好意思......我......”他幾乎忘了怎麼說話。
祝四時沒有伸手去接。
他剛才就注意到了,宣傳棚的背側,一個不起眼的陰影處,有人透過重重的展台布置,在觀察他。
“哐當”一聲。面前的志願者栽倒了,人事不省。
“喲,怎麼回事呀。”一個負責人模樣的人,聽到聲音,立刻走了過來。
他扶起完全失去意識的志願者,以靈力覆蓋,現場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
“害,身體虧空得厲害,不知又熬了多少夜。”他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呀,說了多少遍也不聽。”
他掏出星腦,聯系了校内的醫療隊,喊人過來收治。同時辟出一塊幹淨的地面,将志願者擡過去,暫時安置在那邊。
“不好意思啊。”他滿面歉意,給祝四時和圍觀的人群解釋,“熬夜熬多了,脾氣可不就暴躁,真是對不住了。不過我看過,他人是沒什麼大事,等醫療隊來就好,謝謝大家關心哈。”
他一番點頭哈腰,人群也就散去了。
至于負責人說話的可信度......這裡是醫科大,路邊掃垃圾的阿姨爺叔們都是會診斷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祝四時的目光,緊緊鎖定已經被挪到遠處,躺在地上的志願者。他仿佛不太相信負責人的話,想要一探究竟。
負責人走到他面前,阻斷了他鏡片之下,實際非常銳利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