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岑商感到了無邊的饑餓。這幾天她吃的食物又少又單一，體力越來越不濟。所以她不得不抛下一切顧慮啃了一小塊生肉。黏軟酸膩的口感，且有一定程度的腐壞，但她需要蛋白質。

岑商想給骨折的女猿人喂食時，疤阻止了她，将女猿人應得的那一份拿了回去。

是什麼意思？覺得女猿人好不了了，幹脆不要浪費這頓口糧？

女猿人除了哀嚎兩聲外沒有其他表示，像是已經接受了死亡的命運。

天寒地凍，岑商不抱希望地在附近轉了一圈，沒找到可以吃的東西，但又找到了一塊石英石料。

洞口外的狼皮像北方冬天曬在室外的衣服，又硬毛發又幹結，她用石頭捶打了半天，等它軟下來再重新挂上去。

找了塊比較大的石塊，用其對準石英石料邊緣，要敲出斧頭，這一步最為關鍵，岑商握着石頭的手心都有點出汗。

“你一定可以做到！”給自己鼓了鼓勁，她找準角度和力道，開始了今天的石器制作練習。

有了之前幾天的實操經驗，手中石料初見斧的形狀，雖然偶有失誤，但在她連打帶磨的努力之下，終于制作出了像模像樣的石斧。

試了試，用它幾下就可以砍掉手指粗細的樹枝，但砍更粗的就有點費力。

岑商耗費了十幾分鐘用石斧砍下一根合适的木頭，總長60厘米左右。她特意在斧頭中間打磨出一點凹陷，可以把斧身卡進劈開的木頭中間，再用繩子緊緊纏住，斧頭就牢牢固定在了木頭上。她試着揮了揮，沒有脫落的迹象。

這可比疤的那個大石塊好用多了！

岑商對自己的石斧簡直愛不釋手，要不是體力有限她覺得自己能連續砍一天樹不帶厭煩的。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實踐自己昨天想到的點子。

她砍了三根手臂粗、與洞口寬度等長的木材，花了兩個多小時在其中一根兩邊鑽孔。舞鑽的效率很不錯，隻是礙于石器不夠鋒利，時不時需要更換鑽頭，木材又太厚才耗時這麼久。

消耗掉所有繩子存貨，編出手指粗細的纖維繩，從木頭兩端的孔裡穿過。紮實的重量讓岑商感到吃力，她招手把狼叫過來，手腳并用地比劃着讓他幫把手。

狼很上道，兩人一起把木頭拉到洞口上面，一邊一個把繩子綁在左右兩邊的樹上，調整好長度，把木頭推下去，正好懸挂在洞口下半截。

猿人的身高普遍不高，族群中最高的厲目測也不超過一米七，就算橫上一道木頭進出也隻需要彎彎腰。

接下來需要做的工作更多，岑商把狼指揮得團團轉。他變得異常聽話，她不覺得是出于之前救助的恩情，也不認為完全是武力震懾的結果，具體什麼原因目前還不得而知。

疤對食物的限制越來越嚴格，第二頓飯岑商隻被允許取一塊巴掌大的肉塊和一塊很小的植物塊莖，這些食物對于勞動了一天的她來說完全不夠吃。

岑商看了看自己的手腳，按下去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回彈，是水腫的迹象。

女猿人躺在地上，側過頭看着她手裡的食物，眼睛中的渴望讓人無法忽視。岑商走到她旁邊坐下，艱難地把自己的食物分了一小半填到她嘴裡。女猿人一點也不嫌棄肉酸難吃，幾口就咽下了肚。還繼續眼巴巴地看着岑商，似乎在祈求她再給自己一點東西吃。

岑商沒敢再看她，幾口吃完食物，趁天還沒全黑，借着最後一絲天光砍了八根長度粗細合适的木頭，将它們磨成木矛。

疤坐在山洞口，今晚是他守夜。他偶爾會看岑商在幹什麼，不過也隻是瞥一眼，沒有幫忙的意思。見太陽落了山她還不去睡覺，還出手推她走。

岑商沒好氣地說：“你要是沒事不如幫幫我，我手都快磨破了。”

疤不再理她，視線不斷掃過族群所剩不多的存糧，表情比凝重還要更嚴重一層，應該稱之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