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疤大概率是不服氣要奪回他首領的尊嚴,但他的實際行動卻是岑商樂見其成的,反正她點子多的是呢。
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臂,岑商回頭看,是女猿人。後者指着狼的陶碗,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是渴了。
其他人還能去河邊解決,可沒了容器,生活最不方便的是女猿人。
“陶碗。”就算是親媽岑商也絕不心軟,她一遍遍地向女猿人重複,女猿人雖然不像狼那麼聰明,但在這段日子的熏陶之下,還是學會了這個詞。
岑商拿出十二萬分的耐心,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教會女猿人十個詞語,效率堪比狗熊掰棒槌,學一個忘一個。
岑商特意選在衆人面前考試,而且挑的都是單字詞,外加狼在一邊作弊,女猿人才好不容易通過考驗,成為繼狼之後第二個拿到陶碗的。
和陶碗一起燒制好的還有她的兩隻陶罐,成品完美得出乎她的預料,岑商拿小木棍敲個不停,就像挑西瓜的老農一樣,啧啧有聲:“聽聽這動靜,咋樣?”
“棒!”狼十分捧場地比大拇指,又把視線移向旁邊,“商,看。”
疤還在鼓搗那團黏土,他好像和岑商憋着一口氣,就是不肯低頭請教,捏的陶碗又扁又塌,完全看不出可以用的模樣。
岑商裝作看不見,把水罐交給狼:“你去河邊打滿再給我。”
狼聽懂了,很快把水打了回來,岑商指揮他把水燒開,自己摸出石片,從族群現在剩下的幾種獵物身上都割了幾塊肉片,把植物塊莖腐爛的部分切除,剩下的用水洗淨,刮皮,順帶讓狼帶自己薅了一種葉片肥厚,可以嚼吃的深綠色草本植物。把這些統統丢進陶鍋,倒上熱水,蓋好蓋子。
岑商蹲在竈前,小心控制着火候,她實在害怕再出現上次那樣陶罐開裂的悲劇。
很快,肉和植物混合的香氣飄散出來,聞着有點兒像水煮肉片……好吧确實就是水煮肉片。
水蒸氣把鍋蓋頂得一冒一冒,岑商把狼叫到身邊,給兩人分别倒了一碗葉子肉片湯,就當是今天他幫自己的報答吧。
煮得泛白的紅肉,配上一戳就爛的黃色塊莖,還有幾根綠葉草漂在上面。岑商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果然她還是中國胃,烤肉什麼的偶爾吃吃不錯,哪裡比得上這一口湯湯水水的熱乎。
拿起陶碗,沿邊吸溜一口:“啊燙燙燙!”岑商呼呼嘴巴,然後朝碗裡吹氣,等不那麼燙了就正式開吃。
沒錯!就是這個味道!
雖然沒有鹽導緻滋味很淡,但澱粉和水煮熟後黏黏糊糊的湯加上熟透後沒有腥味的純天然走地肉,以及植物的清香……這和清湯底火鍋有什麼兩樣!
“好次好次。”岑商吃的話都說不囫囵了,一旁的狼吃得頭都埋進了碗裡。
他學着她說:“好次好次。”
“哈哈哈哈,”岑商把嘴裡的肉塊咽下去,可不敢誤人子弟,指正道,“好吃。”
狼朝她裂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好吃!”
山洞前飄滿了肉香,把在山洞裡休息的族人全部吸引出來看。見狀,岑商故意發出了各種誇張的聲音,使勁吧唧嘴:“太好吃了!”
複讀機狼也跟着說:“太好吃了!”連語氣都一模一樣還原了她的。
狼肯定不是假裝的,因為他一口氣連吃了三碗,直把自己撐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岑商還算比較克制,隻吃了兩碗,不過人比較小,這點量就到了扶牆走的地步。
鍋裡還剩大半碗,她都倒給了女猿人。
不要說她偏私,因為目前隻有他們三個有陶碗呀,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
第一次吃到煮的食物,女猿人的表現沒比狼好到哪去,直接端着碗往喉嚨裡倒,也不嫌燙。
論别的猿人可能反應比較遲鈍,但吃是一個動物最原始的欲望,新食物的出現讓族群中立刻騷動起來。于是在女猿人之後,第四個、第五個學會十個詞彙的猿人陸續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