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頭被她直接當定金牽走，看得出來驢大哥還有些不習慣被人轄制的生活，也怪不了它，脖子上套根細繩子，扯起來像上吊，這誰能願意。

“明，在家嗎？”

“哎，族長，怎麼了？”明趕緊過來，開門先笑了，“這是啥，你要吃它？”

“不是，有沒有長些的皮帶，給我一條。”

從明這裡順了點邊角料，給驢哥套上，這回它稍微聽話了一些，岑商牽着它找到索和另外一個制陶匠，把多毛男的要求說了，問他們誰願意跟着去教他們制陶和壘竈。

“就算在那隻呆五天，這一來一回的，也得小一個月，回來肯定冬天了，你們想好了。報酬就是這頭驢，誰去給誰。”

“驢有什麼用？”索問。

岑商摸了摸下巴，把旁邊兩個空藤筐拿繩子綁起來，往驢背上一安，牽着它走了兩步，回頭：“明白了嗎？”

“這個好！省勁多了！”

“運得也更多！”

對于族人能如此快速地發現一件新事物的優越性，岑商感到很滿意：“所以你們誰想要？”

索是族群内的首席制陶師，光靠這門手藝就能養活自己，而另外一個則沒有那麼受到歡迎，隻在需要大量陶器、陶磚的時候才專門幹幾天，其餘時間仍然要打獵維持生計。

所以雖然索眼饞驢的負載能力，但他本來就不是個喜歡出遠門的人，加上沒什麼生活壓力，還是決定不去冒險了。

而另一個制陶師就比較意動，在回去跟家裡人商量了一晚後，第二天找到她表示願意跟着去。

“驢給你了，它的好處也不止有我昨天展示的那些，前幾天我不是讓斑他們造了個二輪車？你加在驢後面試試。”

這位制陶師頗為受到啟發，向她表示了敬意和感謝後，興沖沖地離開了。

多毛男找了一圈，沒人願意跟着他回去族群，他着急得不行，冬天眼看就要來了，再不趕緊建地窖，今年又要死不少人。

他決定冒險再留幾天看看情況。

事情出現轉機是在四天後的一個早晨。他從交換來的睡袋裡鑽出來，聚落大門的方向有幾個人牽着驢走出來，驢後面還帶着一大塊奇怪的木頭。

那木頭兩邊有兩個長得像太陽的東西，一直在動，木頭上面是幾個藤筐，走在前面的人一隻手拿着繩子，另外一隻手上是綁着繩子的木棍。

驢走偏了，他用那根繩子打驢，驢叫幾聲，又老實地跟在他後面。

多毛男不知道那有什麼用，地窖的事還沒找到人，他們手頭已經沒什麼東西了，今天一定要走。

幾個人從聚落大門走出來，他看見了商，還有壯幾個人。他很不明白怎麼是商一個這麼弱的人做首領，依他看，那個壯随便就能打跑商，但是壯卻一直很聽商的話，好像一點兒不想當首領。

他爬起來跑過去，壯背着一個和剛才不一樣的木頭，用的是他們領地裡長的那種“竹”，好多根都被綁起來。

這又是什麼？又有啥用？

“你來得正好，走啊，和我們去看看它好不好使。”岑商招呼了多毛男一句，帶着大家來到水流流速較緩的河邊，把連夜趕工做出來的竹筏推進去。

她緊張地看着，竹筏沒有落下去，浮在水面上：這就成功了一半了！

“聽我指令。”岑商對牢牢拽着繩子的壯說，後者用力點頭，很是慎重。

她小心翼翼地站到竹筏上，身形不穩地晃了幾下，關鍵時刻立馬卧倒，等晃動得不那麼劇烈了，爬到中心端坐好：“我準備好了！放手！”

壯一松開繩子，竹筏就被水流沖向了遠方，在最初的提心吊膽過後，她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岑商超想站起來迎風唱歌的，但考慮到自己的水性不咋地，還是免了這個心思，用手撐着竹筏毫無意義地亂喊：“嗷嗷嗷——啊啊啊——”

這被外力驅使而産生的速度，實在讓人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