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今年族人們的種植熱情前所未有地高漲,聚落附近取水方便的肥沃土地都被瓜分得一幹二淨,盡管糧食的産量依然和後世的高産種懸殊甚大,但今年有人帶回來了一種葉片層數較多的植物,從上面看各個方向的葉片是對稱的,有點像放大版的油菜。
它是新族人峰帶大家去北方打獵時采摘回來的,岑商記得,在北方的冬天,油菜、白菜都是餐桌上的常見綠色蔬菜,在地窖裡儲存三個月應該不成問題。
得知野油菜的特點後,所有人都恨不得立刻全種上它,但種子數量不足,還是先由聚落種一年,明年再分。
經過這麼多年親自上手勞作,岑商和21世紀那個十根指頭隻知道敲鍵盤的女白領已經完全不同了。她知道什麼時候該種什麼,怎麼伺候田地讓它有更好的出産,又如何把食物的利用率最大化。現在哪怕是一坨菜幫子,她都要搗碎了喂雞吃,絕不肯浪費一點。
對食物的危機感從她穿越過來的第一天起就存在,雖然後來随着她的各種發明,很少有族人再死于饑餓,但經曆過一個過于寒冷的冬天後,岑商才發現,危機感隻是暫時隐藏了起來,在她心裡從來不曾消失過一天。
今年的春夏都過得特别快似的,等到秋初,多毛男才姗姗來遲。
海邊的氣溫變化相對較小,他們雖然冬天難過,但比岑商這邊是好得多了,經過兩個季節的緩和,他們又積攢起了不少貨物,雖然比不上去年,但也絕對是地方一霸的級别。
商業街很快又繁榮起來,除了自己人租的商鋪,岑商還給他們留了三個。
以往他們都很重視這三個攤位,少一個都不幹,可是這一次多毛男卻提出了要降租金的要求。
“隻有我們來,沒多少人。我們也沒食物,少一點,不然我們隻能租兩個。”
岑商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他明明是滿載而來,三個鋪子絕對擺不開,為了效率着想,多租一個絕對是更劃算的。說這麼多,隻是想讨價還價。
多毛男見她沒有立刻拒絕,添了把柴:“下次帶貨物來!多多的!”
“族長!”理跑過來說,“甘他們來了!”
岑商雙眼就是一亮,也顧不上和他掰扯租金的事,跑出去擡起手往遠處遙望,一夥十幾人的隊伍已經行過木橋,走到眼前也就是幾分鐘的事。
甘看上去比去年黑了許多,他翻身從馬上下來:“商!我們來了!”
本以為商會熱情地招呼自己,至少也該露出個笑容,但她卻很是複雜地看着自己。
“怎麼了?”他問。
甘怎麼可能知道過去半年多發生了什麼,岑商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問他,然而當着衆人的面,卻什麼都不能問,隻是客氣地問:“你們去哪兒了?怎麼才來?”
“你說,越往北越冷,越往南越暖,我們沒房子,所以,去了南方!”
甘答得倒是蠻快,但也有所保留。
她可不是沒眼力見的人,沒有再追問,多毛男也湊了過來,和甘聊了幾句,三人一起進了商業街裡面。
多毛男一直在說話,好像有意阻止她開口一樣,瞄到兩旁的門頭房,岑商懂了。
她特别興奮地提高了聲音:“你這次來帶的東西挺多的,要不是他隻租兩間,還不一定夠你用的。”
“你要租兩間?那我們多租點!”甘馬上就說。
他們搬去了南方,那裡很多大型野獸都很活躍,植物茂密,氣溫也暖和。因為路途變遠不能常來,就帶了比以往多一倍的東西。
他是高興了,多毛男的表情那叫一個欲哭無淚,比起一間門頭房的租金,他更急着早點回去為過冬做準備。
“我租三間!不是兩間!”
“可是你剛才說要兩間。”
“我……我說錯了……”多毛男着急地說。
岑上向他确認:“到底是三間還是兩間?”
“三間!三間!”
“不變了?”
“不變!”
“好吧。”岑商還是比較厚道的,沒有幹什麼擡價的損事,他們是長期買賣,不能抓着人家小辮子不放。
這邊熱熱鬧鬧地開了市,岑商從甘手裡交換了一些新的種子,借機終于問出了那個問題。
“鷹有沒有去找過你?”
“沒有。”甘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也徹底打碎了岑商的希望。
“這樣啊……”
“但我好像見過他。”
“這是什麼意思?”剛才死了的心又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