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都帶着被抓包的尴尬說:“不是,我們不是去采蘑菇。”
“那陶罐是要當尿壺?”
壯被推出來解釋道:“他們要去取水。”
這下換成她奇怪了:“水不是夠嗎?”
“是……是潭水。”
“?”她還是沒懂。
有個人大膽地說:“能聽出真話假話的潭水,我們想在交換的時候用,就帶一點回去。”
“……”岑商扶額,“都說了是假的。”
算了算了,隻要不是毒蘑菇,其他就随他們吧。
關鍵誰能想到樹林裡還真有這麼一處潭水,也是湊巧了。
休息完和駐紮的族人彙合後,他們繼續往北走。
過路的樹上有很多靈長類動物,長相能看出後世小型猴子的特征,岑商說了一句:“看,我們的親戚!”
大家都笑起來,都以為她在開玩笑,沒有一個認為她說的是真的。
一個多小時以後,他們終于走出了森林,連接着的是一小片平坦的土地,更遠處便是連綿不絕的高山。
岑商愣愣地看着前面,好像傻了一樣。
一條河流旁邊,十多隻猛犸象排成一串,邁動着厚重的腳掌緩緩前行。即便相隔甚遠,它們彎曲的長牙,拖地的長鼻,以及龐大身軀都讓人無法忽視。
當初族人們獵回來一隻她還可以用碰巧來解釋,但眼前如此之多的猛犸象無論如何說不過去。
“不應該啊,怎麼想都不應該在這裡看見它們。”這裡不是華北平原嗎?怎麼會出現猛犸象?他們怎麼不老老實實地呆在北極冰川附近生活?
這代表着什麼?
是前世影視作品給她留下了刻闆印象,其實它們也生活在維度沒有那麼高的地方?還是動物的本能讓它們察覺到了氣候的變化,遷移到這裡來生活?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就是猛犸象?走!”壯高高興興地拉了一隊人,安排好各自的任務,抄起弓矛,騎着馬直沖猛犸象奔去。
靠近以後,猛犸象感知到危險,朝下遊一齊進發。族人快速分散開,盯上了落單的一隻。
弓手騎在馬上放箭,被射中的猛犸象發出了痛鳴,聲音穿透雲霄,連相距如此之遠的岑商都能聽得到。
其他人接收到壯的命令,配合默契地騎着馬快速靠近,然後翻身下馬,放開缰繩。馬匹們都培養出了默契,四散跑開,岑商吹響骨哨,它們順着聲音跑到她身邊,低頭吃草。
岑商可沒有它們這麼悠閑,她緊緊盯着戰況,眼睛都不敢眨。
在打獵這件事上,壯既英勇又聰明,弓手們冷箭都沖着猛犸象的眼睛去,而獵手的攻擊部位也全都集中在它的左前肢上。
猛犸象甩動着長鼻,兩根駭人的象牙擦着地面掃過。
“撤!”壯大聲喊着,但仍然有躲避不及時的族人被掀翻在地,滾出去好遠。
依靠冷兵器獵殺大型動物總還是比較危險的一件事,猛犸象是群居動物,皮厚毛長,一隻的話能打得過,但想要無傷也很難。
“射鼻子!”隻要鼻子痛,就會影響它的攻擊。
騎在馬上的弓箭手們調轉了攻擊目标,覆蓋着深棕色厚厚長毛的象鼻上出現了血迹。
整個狩獵的過程很漫長,腿上滿是傷口的猛犸象依靠巨大的體型,硬是走了好一段路才倒下。
衆人歡呼雀躍,慶祝這場難得的勝利。倒在地上的同伴被扶到馬上,帶了回來。
他傷得不算輕,體表的擦傷不用說,肋骨似乎也斷了,一動就喊疼。壯在他的傷口上敷了一層混合着唾液的綠色草藥。這種植物背後覆蓋着一層白色絨毛,嚼起來很苦,優點是遍地都是,而且有一定止血功效,被岑商直白地取名為止血草。
“卸下驢車,把他擡上去,你們三個送他回去,再通知族人帶着家夥事過來運肉。”
傷員很快被運走了,岑商站起身往北方遙望,死去猛犸象的同伴們已經抛下了它,甩着鼻子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