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櫃内,于聲端詳着染血的手術刀陷入沉思。
這把刀上明顯的使用痕迹說明它是兇器的可能性很高,但它所指向的兇手卻不明确。鑒于ID卡可以被轉移,與病人并非綁定關系,那麼一張面容照片損壞的ID卡就不能成為指認任何人的确證。故而,即便櫃門内藏匿的手術刀就是兇器,光憑它的存在也無法分辨出究竟是失憶前的“自己”避開攝像頭隐藏了罪證,還是其他持有過殺人魔ID卡的人曾經到訪,故意留下了用于嫁禍的罪證。而灰的說法更是直接點出了捉拿兇手這個環節最大的思維陷阱。
誰說兇手就等于殺人魔病人了?
他們如果是一個人,符合常理。
他們如果不是一個人,也同樣說的通。
殺人是一種犯罪行為,是一種選擇,可不一定是因為兇手有病。
至少在這個遊戲裡,殺人魔不等于習慣于殺人的犯人,而是一種虛構出的極端病症,或者說是強加的身份。就像“好人症候群”病症一樣,不是因為焦皓晟喜歡說“好好好”才有了好人症候群,而是他被貼上“好人症候群”标簽之後,受到規則的無形束縛,才會每每聽從他人的要求,一次又一次違心的說出“好好好”。
殺人魔病人同理,病人或許終将在規則的要求下動手,但不代表此人已經踐行了殺人行為。
這裡頭最清晰的暗示,甚至由系統自己早早擺上了台面。
系統在尋找殺人犯。
如果殺人魔病人一定=殺人犯,它還需要大費周章去找尋嗎?
據此判斷,目前這把染血手術刀能指向至少四個方向。
往簡單的去向,那便是:
一、殺人魔病人就是兇手,他/她在自己的衣櫃藏匿了兇器。
二、殺人魔病人不是兇手,有人拿了他/她的卡,在衣櫃裡藏匿了兇器,試圖嫁禍。
往複雜的去想,那便是:
三、殺人魔病人仍然是兇手,隻不過藏匿兇器的人不一定是他/她本人。
四、殺人魔病人不是兇手,但他/她出于某種原因,仍然選擇藏匿了兇器。
簡言之,由于ID卡不需要本人使用,刷卡(藏匿兇器)的人與病人身份可以拆分來看。
如此一來,當前雖然找到了疑似兇器的物件,卻并不能據此推斷出任何确切的結論,也無法說明自己是否是殺人魔ID的真正持有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持有過殺人魔ID卡的人,來過這裡,開過對應的衣櫃門,然後藏匿了兇器。
一番徒勞的思量過後,于聲放下新發現的手術刀,抓緊時間替換掉身上的病人服,随後終于得空獨自重新打量這個房間一般大的衣櫃。除了衣架上挂的兩三件衣物,衣架正下方的抽屜裡還整整齊齊擺放着約莫十來套休閑的衣褲與鞋襪。服飾整體設計偏中性化,尺碼做了區分,高矮胖瘦的尺寸一個也沒落下,男女老少都能穿,連童裝也不缺。因此,單從衣物分析,無法據此反推殺人魔的性别與體型等生物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