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聲一行人忙着撕扯海報時,不怎麼專心的其實不止灰一人,于聲這個帶頭人仗着自己動作麻利戰績遙遙領先,時不時竟也偷個閑,掂量着紙團往牆壁上随手抛擲,獨自玩了好幾回合的抛接球。
灰閑來無事,目光随着于聲走,于是也團了個紙球,有樣學樣地向牆壁投擲。
第一回,由于力道太輕,紙團根本沒能沾上牆壁分毫。
第二回,灰稍微增加了力道,紙團卻也隻是輕輕撩了牆皮一下,便垂直落地了。
第三回,灰調整了姿勢,借用手臂的力量成功抛出了個優雅的抛物線,紙團撞上牆壁,受力彈回。
啪。
紙團打在了他自己的額頭上。
灰面無表情:“……”
我果然讨厭運動。
為銷毀丢人現眼的“罪證”,他一腳踹開了襲擊自己面部的小紙團,拍了拍手,佯裝無事地繼續回歸撕海報的任務。他認為眼前這面牆不吉利,是牆壁的錯,于是轉頭望向另一面牆,悠哉遊哉地挑揀起辣眼睛的海報,仿佛方才無事發生。這自欺欺人的一扭頭,不幸對上一雙烏黑的眼睛。
“……”
于聲默默旁觀了全程,未發表任何看法,隻問他,“要我教你嗎?”
灰面色如常,倔強否認:“教我什麼?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于聲:“……”
跟我裝傻?
他撿起地上的紙團,上前一步,直接一抛一接做了個标準的投擲示範。
“站穩保持平衡,瞄準時盡可能根據距離和路線判斷力道,投擲時壓腕,用關節發力,注意要避免多餘的動作——”
灰皺眉打斷他,“您在做什麼?”
“在教你怎麼提高投擲的準頭?這裡怪多,動作靈活些對你自己也有好處。”
我就說這人藏品衆多,難道沒一個能拿來自衛的?還能任人宰割了不成?
現在看來,灰不是沒有,是根本不會用。
于聲就沒見過有人遲鈍得連抛個紙團都能砸自己臉上的。
即便手上拿滿了手術刀又有何用?真動起手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先割傷自己的手。
“對我有好處?您還記得我身上有手術刀嗎?”
對我有好處,對您沒有好處。
“記得。怎麼?你要拿刀丢我嗎?”
就這準頭我看再練十年也沒戲,别癡心妄想了。
灰歪着頭,目光裡浮現出一絲疑惑:“您真是很奇怪的人,我在走廊亮出刀刃時,所有人都把這視作威脅,但您沒有。”